此话一出,四周鸦雀无声。

    杜景略这一番表态着实强硬,山长的脸色也不太好看,但是吩咐将笔墨纸砚呈上来。

    “这扇子为我所题,其中有一个特点便是力透纸背。”杜景略平静地解释道,“可以若是不信可以将扇面拆开,看看墨汁是不是透过了扇骨。”

    说完这些,杜景略提笔书字,笔走龙蛇。

    他并没有写的别的字,只题了“公正”两个字,遒劲有力,却格外刺眼。

    因着王羲之卡的作用,这次的题字也入木三分,侵入宣纸下面的木桌,大大的“公正”深深印在其上,是极大的讽刺。

    不必说,也不用对比,只两个字杜景略便证明了自己,证明那扇子是自己所有。

    刘能的脸色难看极了,但是强硬地站在一边没有反驳,似乎在思考对策。

    “杜景略,你明明能写得一手好字,却故意藏拙,很难不让书院怀疑你是不是别有目的。”刘能说。

    杜景略冷淡地睥了刘能一眼:“若纠缠这种小事,那不如说一说,明明不久前你的话前后不对应,却还没有怀疑,那你岂不是与书院有所勾连。”

    这话对于山长而言差不多是一种侮辱,他原本坐在一旁沉吟,听得此一眼立刻吹胡子瞪眼道:

    “淮县书院是清白的,杜景略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既然山长认为书院是清白的,读书的地方公正也是最重要的,方才那几个无缘无故侮辱我们镇学子的人是不是可以出来道歉了?”杜景略似笑非笑。

    他从山长的态度之中便可以看出来,山长根本没打算让这些学子道歉,或许在山长眼里,县书院原本的学子就是比镇上考来的学子更高贵。

    “不过是一件小误会罢了,没必要那么一板一眼。”山长皱了皱眉,“误会解开就好,得饶人处且饶人。”

    “我还没提对刘能的惩罚,山长便已经说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倒真是大度。”一瞬间,杜景略对山长的观感已经低到了极点:

    “山长不是我,凭什么要我大度?何况如果位置对调,恐怕就不再是山长口中的小事了吧?”

    没想到自己被杜景略这样反正,山长的山羊须气地直擅抖:“这是什么混账话!你们都是淮县书院的学子,我是淮县书院的先生,你们便是这样敬师长的?这就是你们镇上学子的教养?”

    原本是解决刘能的问题,却万万没有想到现在是在这里和山长扯皮,刘能这个加害者还站在一旁逍遥,杜景略觉得自己额头的青筋直跳。

    淮县书院果然如叶君洪说的那样,哪怕是一座书院也不可避免从根部开始腐烂了。

    刘能双手环抱,好整以暇地看着杜景略,目光甚至有些挑衅,几乎是在毫不掩饰地告诉杜景略:对,淮县书院之内有人护我,可以只手遮天,这里,没有公正。

    本以为杜景略证明了那扇子是自己,山长就会顺势惩戒杜景略,并且要求那些侮辱镇上学子的人道歉,却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是这样的情况,一时间镇学子都感觉到了屈辱。

    这种无力感和愤怒感无力发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