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景略闻声转过头,看见唤住自己的人是谁的时候,有些惊讶。

    “杜兄,果然是你!”来人笑着说,“你是考到淮县书院来了?我不是同你说过,来淮县书院记得来县衙寻我,杜兄该不会把我忘了吧?”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年去落镇买马,如果没有杜景略在侧就要被坑蒙拐骗了的廪生叶君洪。

    “叶兄此言差矣,我怎么会忘记。”杜景略亦温和笑道,“只是叶兄供职在县衙,想必日常非常忙碌,景略不敢轻易叨扰罢了。”

    叶君洪爽朗笑了起来:“不说这些虚的,能在县衙门口相遇也是一种缘分,不如我请杜兄吃酒去。”

    杜景略心念一转,笑着同意了。

    对于曾经帮助过自己的杜景略,叶君洪自然是热情的,所以饮酒当中,杜景略有意无意地询问叶君洪一些关于淮县县衙内的事情,叶君洪也都大大方方地告知了。

    倒是叶君洪询问杜景略在淮县书院有没有什么糟心的事情,被杜景略简简单单地一句话带过。

    叶君洪没有听出什么不对劲,只笑了笑:“杜兄你是从镇上考入县书院,按照县书院一贯的风气,我还以为你会遭遇很多不公平的事情。不过也是,以杜兄的才智,想必那些东西都不是问题。”

    没有想到叶君洪也知道这些,杜景略斟酌了话语问道:“县书院的事情,叶兄也知道?”

    “不仅知道,我还很清楚。”叶君洪不屑地嗤了一句,“书院内的问题积病已久,孙先生来坐镇的时候会收敛一些,平日里少不了少受些委屈。”

    说道这里,叶君洪安慰了杜景略一句:“杜兄,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不要自怨自艾,倘若你能进入江宁府学,便会明白当下淮县书院的一切算不得什么。”

    与叶君洪见过之后谢过他的提点,杜景略梳理着自己得到的信息,心里有了底。

    刘能狐假虎威,借周公子的名号干了不少事情,之前他还想着要隐忍,但是如今却是不必忍了。

    镇学子这些时日受的委屈,虽然不能一一还击,但至少也该伸直腰板了。

    淮县书院发生了一件大事。

    算是书院这几年发生的一件足以让学子们讨论不休的大事。

    从镇上来的学子杜景略竟然一状告到了书院山长那里,状告内务处管事学子刘能以权谋私,偷窃了十把了自己的扇子。

    事情着实过于惊世骇俗了,山长非常重视,这日直接叫来了刘能和杜景略当面对峙,甚至允许一部分学子围观。

    “山长,学子题写的扇子被内务处的人顺手牵羊倒卖了出去,这其中的主使者就是刘能。”上首坐着山长和另外几位先生,杜景略不卑不亢地开口。

    一听见杜景略说这话,站在一旁的刘能就按捺不住了,满脸不忿地回击道:“杜景略,你怎么能血口喷人!什么扇子,我根本连见过都没有见过!”

    “十把被题过字的扇子,你想抵赖也不行。”杜景略微微一笑,示意梁俊呈上来一把扇子,“就是这样的扇子。”

    看到杜景略拿出一把这样的扇子,刘能不屑地说道:“一把扇子,能说明什么?这样的扇子又不是买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