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掌柜的本就满心困惑,如今猛地听见杜景略的话,神色遽变。

    但掌柜的环视四周之后收敛了神色,淡定地问道:“我不知道这位公子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刘能将水云墨倒卖给我?”

    在座的不少人都是人精,虽然掌柜的反应很快,但是那细微的反应在众人眼里,依旧能明白这掌柜的必有猫腻。

    “倒也是有意思。”杜景略冷淡地扫了这掌柜一眼,语气凉凉,“刘能已经将你们勾结的那档子事全部交代了,什么时候开始倒卖的,倒卖了多少,刘能记录的都有账册,没想到掌柜的竟然不承认。”

    掌柜的本来想抵死顽抗,但是环视一圈确实没有看到刘能,不由有些迟疑。

    原本待在厢房之中的刘能见状立刻就出去,被周满眼疾手快拖了回来,梁俊更是一棍子把人抡晕了过去。

    见掌柜的如此形态,杜景略便知道这件事差不多要成了七七八八,不由又加了一把火:

    “这次书院叫你过来,只是要看看你们墨痕斋是否值得信任,既然掌柜的要说谎到底,那也就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虽然墨痕斋距离我们淮县书院是近了一些,但淮县书斋众多,并不缺少这一家。”

    听到这句话,掌柜的明显有些慌了。

    墨痕斋又不是他开的,他只是一个掌柜罢了,平时和刘能做些私下交易中饱私囊,但是与淮县书院之间的买卖是非常大的交易,如果因为自己的原因把这位大顾客得罪,后果可想而知!

    而且刘能一直不见出现……

    在心里盘点明白了厉害关系,掌柜立刻诚惶诚恐地道歉:“我说!我全都说!”

    听见掌柜的将刘能如何来找上自己,如何与自己勾结倒卖的过程之后,孙先生的脸色极差。

    山长战战兢兢地坐在孙先生旁边,连一句话都不敢说。

    等到掌柜的终于把话说话之后,孙先生开口道:“告诉你们东家,要么换掉你这个掌柜,要么我们淮县书院另寻书斋。有你这样的掌柜,恕我不敢再从墨痕斋为学子采购。”

    掌柜的本来交代出来就是希望孙先生可以网开一面放过自己,没有想到孙先生竟然会这样说,险些一口气没喘上来要晕了过去。

    吩咐人将掌柜的赶走之后,孙先生示意刘能出来。

    周满与梁俊非常尴尬地将已经晕了过去的刘能抬出来,有学子端来了凉水,将刘能泼醒过来。

    “刘能,你还有什么话想说?”孙先生问。

    刘能立刻连滚带爬地跪到孙先生脚边:“先生,学生是冤枉的!那些都是杜景略与人串通好来诬陷学生的,先生听学生解释!”

    没想到了这种时候刘能依旧死不悔改,孙先生满脸都是失望。

    顿了半刻,孙先生开口道:“你这样的学生淮县书院不敢收,心术不正者就算入了官场也是为害一方的蛀虫,所以从今日起,你就不必再来书院了。”

    孙先生一句话,等于直接除了刘能的学籍!刘能所有的东西都储存在淮县书院,如果他想要再读书走官场,就必须伪造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