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人们自觉地离开了,不去听主人的密辛。李理双手执枪,退了下去。
昏黄的火烛跟冷溶溶的月光交织着,映在那张恐怖的战神面具上,魏饶伸手摘下面具,一副谦恭的模样,道:“我今夜贸然拜访,是因为我想告诉秦侯爷一件事情。”
“您唯一的女儿,秦尔澜大小姐,如今正在我的部下,余也的院中。”
他那漆黑的眼带着冷意,一如庭中的月光,这夜里无风,秦海却感觉这京都,马上要起风了。
青年的锋芒乍现,夜空中仿佛有一颗新星冉冉升起,挂在了紫微星旁,光芒逼人,又悄无声息地湮了下去。
观星台上,执书记录的钦天监推了下厚重的玻璃镜,疑惑道:“莫非是我眼花了?”
他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应当是我看错了......”
——
余也一个手势,旁边瞬间涌上了无数的暗卫,将他们团团围住。秦尔澜胆怯地缩了下脖子,往楼醒的方向躲去。胖乎乎的手指捏着楼醒的衣袖,余也没有给他们任何眼神,丢下一句:“别伤着,送上马车。”
秦尔澜也没想到这么快就被逮住了,他们甚至连这院子都没踏出去一步,接下来又被迷迷糊糊地塞进了马车。
这辆马车比起昨天的那辆显得拥挤不少,余也不在车上,马车一个转弯,便要朝着离京都更远的地方驶去了。
秦尔澜始终想不出余也到底想做什么,她扒着栏杆,踩在马车边,不肯上车,手指抠着木头,摆出一副誓死不从的态度,侍卫碍于她是女孩子,不方便上手,去请了余也来。
余也双手交叠在胸前,身上仍旧裹着一件暖和的狐裘,懒洋洋地晃悠过来后,瞧见秦尔澜这样子,声音带着病久了后的沙哑,柔和极了,说出来的话却凶狠异常,“手指不要的话,我帮你剁了吧。”
她被这话吓了一跳,手指松了一瞬,侍卫见机立马像揪起一只小鸡一样,把她塞进了车里。
他们三人挤在狭小的空间里,厚重的帘子把这里隔绝成一个幽暗的空间,秦尔澜一上车就立马掀开了帘子,不服气地盯着余也,圆溜溜的眼睛毫不掩饰自己的敌意,余也被她的表情逗笑了,难得露出了他们相见以来唯一一个真心的笑容。
余也实在是个大美人,不过大美人太过捉摸不透,秦尔澜不喜欢他。
一声轻笑从他的唇角泄了出去,轻飘飘地像一片羽毛挠着听者的心,那笑容转瞬即逝,一下子就消散在了空中。
“小孩子就是麻烦。”余也留下这句话后,转身去了别处,那白衣晃眼,几秒后,秦尔澜的眼角只瞥见了那片白色的衣角。
她嘟哝两句,丧气地坐回了车里。
什么都做不了,也太难受了。
祝容认命似的闭上了眼,靠在车上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秦尔澜一直探出脑袋去看外面,她看着身侧的景色不断向后退去,自己只能无奈地等候着,楼醒小心地护着她的脑袋,马车偶尔会颠簸一下,楼醒还有伤在身,秦尔澜见状只能悻悻地缩回车厢,嘴里开始垂涎以前吃过的小甜点。
云片糕,糖葫芦,红烧鲈鱼......秦尔澜念叨着一个又一个食物,口水不争气地留了出来,馋兮兮地看着祝容。
楼醒闭目养神,既然什么都做不了,那不如让自己休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