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最后一道题的时间过得很快。
钟锣敲击的声音仿佛狠狠撞在心头,杜景略停笔,只草草瞥了一眼最后一题就不再看第二眼。
那张嬴政震慑卡也失去了效用,蔡恒终于可以说话,收完试卷之后便迅速将杜景略单独拎了出来。
看蔡恒的态度,他是认定了杜景略考试作弊,要直接把杜景略钉死在耻辱柱上。
幸好此地是落镇书院,杜景略身为书院非常看好的能考入县里的学子之一,书院当然不可能任由他这样被蔡恒诬陷。
山长日常办公的厢房里,如今几个夫子面色严肃的站在旁边,杜景略站在其间却一派淡然。
“夫子,学生确实未曾作弊,也不屑于帮助别人作弊。”杜景略语气非常冷淡,“是蔡夫子强行污蔑学生,还望先生们明察。”
蔡恒神情非常激动,直接嚷嚷道:“你少血口喷人!我污蔑你一个著名的倒数第一有什么好处?”
“起镇书院与落镇书院在学业上一直竞争强烈,污蔑我有什么好处不言而喻。”杜景略慢条斯理地开口,冷冷地盯着蔡恒:
“何况我的成绩究竟是不是倒数第一,蔡夫子心里也该有数。毕竟只要不是患有眼疾,进入书院的人不可能看不见榜上我的名字。”
见蔡恒还想说什么,乐课夫子忽然温声打断了蔡恒的话:“蔡夫子,这件事情只有少数几位夫子知晓,尚未报至县里。倘若闹大了,究竟谁受害未可知。毕竟学生年纪尚小,还有很远的路可以走,但蔡夫子就不一定了。”
乐课夫子素来是见面三分笑说话留余地的人,但他说出这段话的时候虽然脸上依旧有笑意,但言语里的威胁意味甚是明显。
在落镇书院的地盘上,蔡恒自知理亏,气的两颊直抖,但是终究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好蔫蔫的败退了。
在书院的帮助下解决了蔡夫子的事情,但杜景略的心情并不怎么好。
他回想起为了赶上时间而字迹略有些潦草的最后一题,仔细回想着自己写下的步骤,却不知是否有什么疏漏。
明算科的最后一题差不多占据了整个卷面分值的四分之一,非常重要,却被蔡夫子恶意破坏,原本很有把握的考试此刻变得难以预料。
“心情不好?”身后忽然传来乐课夫子清润的声音。
杜景略收敛了纷杂心绪,转过身拱手一礼:“夫子。学生尚可。”
“你年纪小经历的尚少,今日遇到蔡恒这样的人,被影响到也无可厚非。”乐课夫子站到杜景略身际,侧眸看了他一眼,抚慰般道:“这只是一段小插曲,你要相信自己。”
听见乐课夫子说自己年纪小,杜景略觉得有些好笑。加上前世与穿越,他的年纪可不算小,但未等他开口,他便听见乐课夫子感叹般又道了一句:
“当你经历过足以生死的大事之后,便会觉得蔡恒那样的蝼蚁之辈不配影响到你。”
倒是未曾想到乐课夫子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杜景略原本想要出口的话转了个弯,他不无探究地询问道:
“所以夫子原先在宫中经历过足以生死的大事?也是,宫廷之中自然是步步危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