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样锦下榻,跌跌撞撞地走到门口,看到院子里有两个丫鬟在清洗地上的血迹,她像疯了一样冲到她们跟前,揪着一个丫鬟的衣服,“我娘呢?”
“死了!”
时样锦顿时脑子一片空白,唯有愤怒,“不可能!你们是谁?谁让你们来的?你们把我娘还给我!”
那丫鬟狠狠地推开时样锦,冷漠地道,“家主安排我们过来的收拾这里!家主还说以后,由我们照顾公子!六公子,你最好别在闹事,否则后果自负。”
时样锦跌坐在地,愣了愣,抬头,看到那丫鬟嫌弃地拍了拍衣服,她心中窜起一团火气,“你不过是的下人,竟敢如此对本公子说话?!”
“怎么?六公子现在全身经脉尽断,没躺着就不错了,还真以为现在的你能掀起什么浪花来?若不是家主一心护着你!单凭你吃了家族至宝回魂丹,你就是死一万次都不算多!”
“你!”
时样锦气的吐血,意欲狠狠地揍一顿这两个不知好歹的丫鬟,只是她一运功,身体却是疼痛不已,一丝玄力都没有!她不免愣了,这是什么情况?难不成,她,成了一个废人?!
那两个丫鬟继续冷嘲热讽,像是根本没看见她的难以置信,两人说完后,扭着腰一哼一唱地偷懒去了。
时样锦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咬牙切齿,却也只能攥着拳头,狠狠地打到地上,渗出血来,也难解她心头之恨。
后来,她跑到时奕跟前,想要就此事讨回公道,却是被时奕狠狠地训斥她一顿,指责惜容不顾家族荣誉,一意孤行,盗窃回魂丹,而她身为时家六公子竟丝毫没有家族荣誉感,难堪大任。
家族荣誉感?呵,不过一颗回魂丹,竟需一条命来偿!时样锦实在难以苟同。更何况,她知道惜容所做一切,都是为了她,她岂能善罢甘休?所以,她见到管家,就动手冲了上去,却被管家轻松化解。
“六公子,你能活着,就已是万幸!家主已经看过了,你已全身经脉尽断,若不是那回魂丹,你这一辈子都要躺在榻上,靠人照顾!我奉劝你,以后还是低调点,不要到处得罪人。”
接二连三的打击,让她难以承受,曾经风靡京都的时家六公子,一夜之间从人人羡慕的天才,沦为京都的笑话,这让她如何接受?
多少次午夜梦回,她被惊醒,却也只能偷偷哭泣,她那么努力,才勉强成为一名玄者。以后,她还要修成更强者,延长寿命。现在,她的一切努力,竟然就这样化为泡影,这让她如何不恨?
她现在甚至不敢走到大街上去,只要有人看见她,就会指指点点。躲在时府里,也并没有好到哪去,同辈的小孩三天两头跑过来,讥讽、嘲笑、谩骂、恶搞,若不是还有时奕的老脸在那儿,这些个熊孩子杀人放火的勾当怕是都干的出来。
时样锦每日过的都是过街老鼠的日子,饶是她乃灵魂重生,求生欲强到令人发指,也快承受不住这样的压力,几乎崩溃,日日像个游魂一般。
自她沦为废人,不能修炼,受尽白眼,被人辱骂更是常事,整个时府上上下下,所有人都将她视为时府的罪人,一日三餐,她能吃到一顿饭,都算是恩赐。
生容易活容易,生活不容易,正所谓人怕出名猪怕壮,以前她不懂得藏拙,如今倒好,引火上身,她还活着,已不知用了多好的运气。
日子一天天过着,时样锦沉浸在悲痛中无法自拔,在所有人都对她避而远之时,她碰到了一缕阳光……
春节,时府张灯结彩,年味十足,却莫名透着一股不平凡的气息。这一日,时府上下议论纷纷,下人们各个如脚下生风,却又透着一股子压抑。时样锦无意间才听说,原来是府上来了个小丫头,这一幕幕让她想起了刚刚来时府时,府上气氛也是这般紧张,果然是只有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吗?她自嘲地摇了摇头,回了自己的小破屋。
正午,时府前厅,身为家主的时奕坐在高位,两边坐着几位长老,厅两边坐着几个穿着奇异的人,带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六岁小丫头,操着一口不太标准的京都话,吧啦吧啦地说个不停。
那人说完,将那小丫头送到时奕身边,狠心地转身离开,那丫头哭闹不止,时奕虽有些不忍,却终究是拦住了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