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叶霁说道，“最近派中接了什么委托？有什么我能一人去的，越远越好，我想出去一阵子。”
漱尘君道：“委托的事情，我已全权交给清霭管了。你去问她吧。”
提起这个名字，叶霁举起手敲了敲眉心。
苏清霭，正是那个给他写了封深情款款的信，惹得李沉璧大吃飞醋的苏师妹。
这个人，他现在也不好见。一个李沉璧他已经应付不暇，对这门派里人人喜爱的仙子，更是顾及不过来。
苏清霭的垂青，他是一定要拒绝的。只是拒绝别人的爱慕，又哪里是一件动动嘴皮就能爽快解决的事情？
但他要拿委托状，却不得不通过她。
漱尘君原本一直望着崖前风景，这时转过头，清粼粼的眼珠里闪动着不明显的情绪。
“我总觉得你还没长大，”漱尘君轻缓地道，“还是当年刚入山门的样子。”
叶霁笑了笑：“那究竟是好还是坏？我小时候，讨喜么？”
“讨喜。”漱尘君也笑，“饮霜喜欢你，喜欢得天天和我吵架。”
叶霁扬起的唇角顿了一下。
漱尘君目光不变：“你也很喜欢他。当时他执意要你做他徒弟，是我执意不放你。你有没有恨过我？”
叶霁想也没有想：“若是我能再选一次师父，我还是选您。”
漫山鸟声清鸣里，漱尘君难得地笑出了声：“……那就好——那就好。”
想了很久，叶霁也有藏在心里的一问，这时终于说出了口。
“那时因为我，”他握住漱尘君的手，目光殷切，“师叔与您一直不睦。我甚至觉得师叔离山闭关，多年匿迹，也与我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师父，我不知道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常常梦里觉得不安。要是我真做错了什么，您有没有怪过我？”
过去这样的话，漱尘君从不允许他说，这一次却静静听完。
漱尘君也和他一样，思也不思，摇了摇头。
“我与饮霜的事，不值得你放在心上。”
漱尘君冰冷的手，反握了他一下：“我刚才说，觉得你还未长大，是因为想起了你以前一生气，就总是自己一个人领了委托跑出去，杀个痛快才回来。”
叶霁默然不语，漱尘君道：“你这次要出去，是不愿意见沉璧么？”
心思被看穿，叶霁面对这个亲如父亲的人，并不觉得难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