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听我爹说,咱们村里就只村长家的孙子在县里赵先生那上私塾。一月就得二两银钱呢”大虎抬起头望着陈平吃惊的说到。
大虎没想到二蛋居然有这么宏远的理想,只是这理想在他看来着实有些大了,至少他从不敢奢望。
村里的女人都是不识字的,妞妞自是更不懂这些,所以这会儿低着头只盼着自己手里的吊钩能多上几条黄鳝才好。
陈平这般年纪的孩子,若是在富贵人家怕是早请先生启蒙了。只是这乡下闭塞,私塾都在县城里,即便能去城里,也得先付得起这每月的花销才行。陈平家中尚且还是顿顿红薯充饥,温饱都无法保障,更不用说这读书的事了。
好在陈平是识字的,只是在这乡下像他这般大的孩童若是学究天人,未免有些惊世骇俗。况且在陈家沟即便他识字,也没有用武之地。尚且不论他年岁幼小,光是这村里的人情世故也不是这是否识字能替代的。
闲话一放,三人又都望着各自手上的钓竿了。
而陈光年众人也紧赶着把这最后的一点谷穗给收了。这下午的日头甚毒,若是中暍可不行,万不能出这档子问题。陈光年便早早地将屋里的烧好的茶汤给拿到了田垄边上。为方便大伙取食,还刻意放置了两个茶碗。男女分开,免得大伙尴尬。
“孩他娘,这没剩多少了,你先回家把饭做上吧”陈光年瞅着顶多再有一个时辰就该把这亩田给收拾干净了。剩下的留着明儿在干。反正明儿就算耽搁也就最多一晌午的活儿,不妨事。遂想着让陈氏先回去。
“没事,我灶上早把今儿晚上的菜准备好了。你刚不是回去看了说火没灭吗,我这再跟你们多收些,也快些把这收完好回家休息。”陈氏边说边收割着,手上的活丝毫没见耽搁。
“妹子,光年这是心疼你了,让你早些回去歇着呢”大虎娘打趣地说道。
陈氏哪受得住这般调笑,面红耳赤的对着大虎娘说到:“胡说,他分明是想让我回家做饭,被你说的这哪还是他的意思,你真是会逗弄个人”。
“哈哈,妹子,我家光年兄弟就是这么个意思”大虎爹跟着家里那口子顺风说到。
陈光年可不是头一遭遇到这般的调侃,以往自己还据理力争的辩驳一下。后来知道这事就不能去解释。越是解释他们就越来劲。索性就跟着笑笑不搭理,他们觉着无趣便也不多说了。
陈氏这也就是脸皮薄才上了这俩口子的当了。换做是安氏,也是万不会这般吃亏的。
“弟妹,你还是去寻见孩子们先回家吧,这也没剩多少,忙活的过来。回去吧”最终还是安氏嫂子给陈氏解了围,让着陈氏先回家。
瞧了瞧剩余的谷穗子,陈氏也不多做矜持。拢了拢袖口,解去靛青的围裙后掸了下身上的刺芒。同大伙道了声辛苦后,便去寻陈平姐弟了。
小半个时辰后。
“着令,整队”刀疤汉子命令着身边的传讯官道。
“得令”传讯官一并手躬身答到,飞快跑开传达命令去了。
很快队伍已经集合完毕,虽然众人都身着一身的流匪服饰,但队伍行间中却充斥的肃杀的气息。这已不是他们第一次干这种勾当。熟练的收拾好各自的行囊后,各自安静的归位,没有多余的声响。
林间的雀鸟蝉鸣这时也分外的乖巧,没有丝毫的打扰。似也在响应这命令似的。
想着前两日军师给的消息,刀疤脸紧了紧腰间的佩刀,快步走到队伍前。训话到:“并肩子,拍花子的时候到了,能不能装满这南子,可都把招子放亮堂着,摘瓢”一通黑话完毕,列队的匪寇们呼吸明显重了。更有甚者眼中已经充斥着猩红。
“出发”一声令下,队伍开始了极速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