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栐言看着他护那王爷出去,才起身拿起小秤杆,心里又忍不住犯嘀咕,
二十一二十一人名?
于是接下来的几日,除了小王爷那位多事麻烦的病人外,就只剩另一个总是沉默的人会偶尔在柳栐言面前晃上一晃,虽然柳栐言对二十一这样的称呼极为膈应,但这并不妨碍他认识到对方做事有多利落。
比如说他给小王爷整理屋子。
比如说他给小王爷切药煎药。
比如说他给小王爷准备吃食。
柳栐言低头戳了戳碗里鲜嫩的竹笋,
白色的米粒和切成小块的精肉,加上春天刚生出来的新笋,虽说都不是什么罕见的东西,但放在一起熬粥却是不错。
比他的厨艺要好多了,不过真说起来,柳栐言做东西吃的能力接近于求生,在十多天挣扎于自己拙劣的厨技后,他对这算得上是中等的伙食还是挺欣慰的,至于为何会如此清淡——
坐在床上的顾睿面有郁色,想来是没过过这种每日嘴里都淡如水的生活,不过要不是柳栐言不想逼的太紧,这粥里的肉沫他都得一块一块挑出来看着,最初二十一还向他请示说想去打野物,被柳栐言以解毒需忌口为由禁止了,从此小王爷就开始了餐餐炖蘑菇的生活,没有小鸡的那种。
“王爷要是还想喝药,就垫点东西下去。”
坐着的人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您要是想空腹喝药,我也是不在意的,反正是您的身子。”
“二十一,把粥端来!”
被点名的人有些犹豫的瞄了柳栐言一眼,见他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便端着尚且温热的粥凑到顾睿身前。
按理说那已经是柳栐言的侍卫了,或者说,暗卫。
只是小王爷养尊处优惯了,就算把二十一做为诊费抵出去了,也总是习惯性的使唤他,顾睿没觉得什么,柳栐言看着也觉得理所当然。
毕竟他是真没想过要一个人侍奉在身边,便默许了这等行径,只准备他日路过小王爷的府邸时,进去就这件事好好诓他一笔。
柳栐言想到这个,忍不住嗤笑了一下就是要和那人抬杠的自己,没想到他这一笑,坐的人是没理会,站着的却僵了一僵,背对着他不敢动弹。
柳栐言觉得这个暗卫也是有意思。
从这几天看来,他是仍听命于王爷的,虽然没再对王爷行礼,但恭谨的态度未变,至于在柳栐言面前,就又多了几分小心翼翼,似乎是怕柳栐言突然想起他已经是自己的暗卫,而就这件事刁难他,或者说,刁难他所做的事,因而每次柳栐言稍微表现出一些不满他就会紧张,低着眼睛不敢看人。
可怜柳栐言和顾睿两个人斗气,最终全磨在他一个人身上。
对此有些愧疚的柳栐言正了正神色,没察觉似得从矮椅上站起来,他先前给顾睿把过脉,这几日药喝下来,毒是已经解的差不多了,现下就差他出口赶人,想着这大概是最后一次,柳栐言才饶有兴致的过来围观小王爷用膳时不甘不愿的样子,也算是弥补一下首次施展身手却没什么挑战的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