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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习习,红叶摇摇,不知不觉又到了金秋十月。
鲁奇双手抄在背后,嘴里哼着曲调《水仙子》,悠闲地在河边散步,只听他轻唱前朝的曲儿道:
小堂不闭野云封,隔岸时闻涧水春。比邻分得山田种。宦情薄归兴浓。想从前错怨天公,食禄黄蓥翁,忘却绿酒钟,未必穷。
不知何时,老五跟在了屁股后面,“奇哥奇哥”的叫个不停,鲁奇回头骂道:“你烦不烦,告诉你我已金盆洗手专心修锁了,怎么你就不信呢?”
老五笑道:“奇哥你这话谁能信呀,就你这本事,小弟我十辈子也学不来,你洗手了那真是金船沉了海底,怪可惜的。你就收下我吧,让我跟你鞍前马后的,也显得奇哥有威风是不?”
鲁奇停下来,瞅了眼老五那死皮赖脸的样子,骂道:“你能不能给我长点志气,老早就教你了,休做那拔葵啖枣的勾当,一天到晚捞不到几个银子不说,他娘的还要被县衙那帮走狗踩在脚下,受他们的窝囊气。”
老五道:“奇哥说的是,可人家是官家人,我们是庄家人,咱就是那受气的命。”
鲁奇大怒:“屁话,他们是人,我们也是人,他们是贼,我们也是贼,凭什么他们可以抓我们,我们就不能抓他们?我跟你们说过多少遍了,要做就做点大事,你瞧那天下第一寇盗跖,人家做的都是惊天大案,县衙捕快一听说盗跖都吓得直尿裤子,你们几个天天只知道偷鸡摸狗的,他们不欺负你欺负谁去?”
老五一心想跟着鲁奇,见鲁奇发怒了,忙赔笑脸道:“我现在不就是想跟着奇哥做点大事吗?”
鲁奇暗思,老五好吃懒做,手笨脚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留在身边只会坏事,还是赶紧支开的好,遂装起糊涂来,反问道:“跟我学开锁,开锁能成什么大事?”
老五上下打量一番鲁奇,嘿嘿笑道:“奇哥别开玩笑了,别说你天天吃香喝辣,赌桌上那么阔绰,就你这身绸缎长袍也得好几两银子,这狼皮虎头靴,还有鹿皮绒冒,身加起来也有十多两纹银,修锁?修锁能这么阔绰?奇哥,你以前很仗义,今日发了大财怎么一点儿也不讲情义了?”
鲁奇叹口气道:“不是我忘了兄弟们,实在是……,唉!我真的不能再瞎闹了,老五,你看前面那穿灰色长袍的汉子,他身上的银子给你,你拿了钱赶紧回去,日后休再说什么情义不情义的话。”
老五一看,远处走来四人,其中一人身着灰袍,颇似富贵之人。老五道:“奇哥莫逗我了,人家的钱怎么会送给我?”
鲁奇也不答话,一个人朝前小跑过去,快要与那四人交过之时,鲁奇一不小心往前一窜,差点扑倒在地上,那靠河边行走的的汉子本能地伸手一扶,正好扶住鲁奇,鲁奇无比尴尬,红着脸道:“多谢大哥!”那人笑道:“不客气。”其他三人见鲁奇一副狼狈相,不禁捂嘴窃笑起来,鲁奇连说:“见笑,见笑。”
待四人走远,老五赶上鲁奇一看,见他手上已经多了个钱袋子。鲁奇将钱袋子仍给老五道:“回家吧。”老五接过钱袋掂量掂量,又惊又喜,拉开一看,里面有好几两碎银和几十文铜钱,心中大喜,赶紧拿出十余个铜钱要谢鲁奇,鲁奇连忙摆手:“别,我说过他身上的钱你拿走,以后别烦我就行。”老五连说几声谢谢后走了,鲁奇摇头叹道:“唉!就这么点出息。”
打发了老五,鲁奇悠哉悠哉地往家走,快到门口时,见一青年远奔而来,近了一看,是金鱼,“我的天,不会又是来要救济的吧?”鲁奇暗自猜想。
金鱼跑至跟前,神秘地凑到鲁奇耳朵边道:“奇哥,最近师父他们几个到处抓我们兄弟。”
鲁奇惊问:“抓我们干什么?他既然瞧不起我们,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互不相干,凭什么抓我们?”
金鱼道:“听说是抓小偷,凡是有过偷东西前科的都抓。”
鲁奇大怒:“他以为当了我们几天师父就了不起,他又不是捕快,老子偷鸡摸**他屁事?尊敬他是师父,不尊敬他,他娘的就是狼霸手下一条狗。”
金鱼见鲁奇大声说话,赶忙将手指放在嘴上示意小声点儿,悄声道:“前天师父将李蛋蛋叫去,问最近有谁发了横财。昨天陈虎将瓜子壳扭去问话,瓜子壳不愿走,被陈虎打了个半死,后来师父说情才放了。今日师父、刘广福将歪嘴巴拉走,刚才我见歪嘴巴回来了,鼻青脸肿的,我问怎么回事,他说巡检司巡检陈成家里上月被盗,那陈成虽是官府中人,却不信任官衙捕快,偏就找到狼霸,出银三十两请一狼三虎私下寻找盗贼。”
听到这里,鲁奇明白了,心中倒吸了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