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没有吃药,汤一白这晚睡觉不怎么安稳,做了几个不大好的梦。一会儿梦到自己挂科了,被老师和同学们轮番怪责,内疚得不行;一会儿梦到自己不知怎么的惹得陆于飞生气了,不管说什么都不理他,急得他在梦里团团转。

    早上六点钟起床铃响的时候汤一白觉得脑袋里嗡嗡直响,隐隐作痛,多躺了两分钟才爬起来。去卫生间洗了个冷水脸,又用湿毛巾擦了擦脑袋,才觉得稍微清醒了一点。

    冬天已至,天气已经比较冷了。宿舍里装着自动控温系统,常年保持在23度,室外哈口气都能看到白雾,要是外出就要换上厚实一些的冬季军装。

    汤一白一出宿舍就被冷冽的空气刺激得一个哆嗦,张嘴连打两个喷嚏。

    陆于飞侧头看他一眼,发现他头发湿漉漉的,不禁蹙眉道:“刚才洗头了吗?洗完怎么不吹干?”

    汤一白吸了吸鼻子说:“没洗,就是沾了点水,应该没关系的吧。”

    他一时间心里还挺高兴,果然梦和现实是反的,自己不但军训及格了,陆于飞也没有冷落他,反而还很关心他,那自己必须振作起来才行!

    可惜事与愿违,早操的时候出了一身汗,完了之后汤一白的鼻子就塞住了,脑袋变得更沉重,这是感冒了,还有点发烧。

    唉,看来话不能说得太满,前阵子淋雨都没事的,这回居然只是洗个冷水脸就中招了。

    不过感冒不是大问题,多喝热水就可以缓解,忍几天就能自己痊愈,汤一白有经验,所以没和陆于飞说,也没和伯格请假休息,尽力装成没事人的模样。

    今天是军训后上课的第一天,不能因为一点小毛病就耽误学习。

    出早操的时候,汤一白的状态不怎么好,很快就被火眼金睛的巴顿发现了,然后被他训了一顿:“小伙子,军训才结束你就松懈了吗?平时的训练表现也是要计入期末考核的,你这样是不行的!”

    汤一白急忙打起精神,努力表现,这才让巴顿放过了他。

    经过三个月军训的锤炼,一个小时的早操现在其实不算什么了,接下来的课程才是更大的考验。

    FFMA和普通的综合类大学不同,没有对学生开设选修课,全是必修科目,只分公共课与专业课两大类。

    公共课有高等数学、大学中文与英语、概率统计、联邦历史纲要、基础卫生与护理等课程,战指系的专业课则有电子信息工程、飞行器系统原理、战术指挥概论等,除此以外还有专门与哨向精神力相关的几门课。每天的课程表都安排得满满当当,学业负担和高中阶段相比只有过之而无不及。

    汤一白本来就头痛,加上每门课的难度都不小,上课第一天就应付得十分吃力,脑子里一团浆糊,很多东西都有听没有懂,只是稀里糊涂地抄了一下老师的板书。到了晚上下了晚课之后就觉得昏昏沉沉,脑袋疼得快要裂开了。

    他在路上查了一下物流,妈妈给他寄的药预计明天才能到中心城,只能再撑一天了。

    好不容易回到宿舍,汤一白连洗澡的力气都没有,想爬到床上睡觉,却眼花腿软,差点从□□上摔下来。幸好陆于飞从他卧室门口经过,上前一把托住他的后背,稳稳地放回地上。

    这还没睡觉就开始梦游了吗?陆于飞刚要说他两句,忽然觉得不对劲:“你身上好烫,发烧了吗?”

    汤一白晕乎乎地抬头看着他,脸颊红通通的,过了两秒才回答:“哦,有一点吧。”

    何止是一点,这温度少说也有三十八、九度了。陆于飞有点恼火道:“去校医院。”

    汤一白浑身不舒服,一点也不想动,就软搭搭地靠在门框上,慢吞吞地跟他讲条件:“这么晚了,要不明天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