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5年7月23日清晨,贝尔准将指挥的一支英国巡逻舰队在距法罗群岛东北大约220海里的地方向挪威海岸方向航行着。此时大约是4:30分,整个舰队保持着黎明战斗队形在向东以14节的航速在行驶着。为了应付突发情况,这个时代大多数国家的海军舰队都会在黎明时分采取战斗编队,全部的锅炉也都并联运行,以便于在发现敌人后军舰尽快进入到全速运行状态。
与此同时,克伦威尔少将指挥的奥匈舰队渐渐离开挪威海岸,将航向转向了冰岛北部,编队以18节的航速在行驶着,如果不出意外,他们会与贝尔指挥的那支英国舰队擦肩而过,谁也不会发现谁。
天色依然黑沉沉的,但天空中星光却在逐渐隐没,从高大的舰桥上俯视前甲板,只能看到两座主炮塔模模糊糊的轮廓,这是黎明前最黑暗的一刻。
克伦威尔少将刚起了床,手里夹着一根雪茄进入到拉着厚厚丝绒窗帘的作战室内。“我们现在在什么位置?”少将走到海图桌前,俯下了身体。
“这个位置,53区,将军!”值班的航海参谋在标注了编号的挪威海域上指了一下。
“嗯,似乎是片危险的海域,命令舰队把航速提高到23节,我们得在天亮之前快速通过这里。”少将接过了从参谋手里递过来的一杯热咖啡,从容地下达着命令。
“拉德茨基”号上向身后的“弗兰茨大公”号闪烁着灯光信号,于是两支军舰开始慢慢地加速,从“拉德茨基”号上向后看去,已经能够看到身后那艘战舰模糊的灰影,东方的天空已经泛起了一层乳白色的光晕。
深灰色的舰体在黑色的海水衬托下渐渐变得清晰,远处的海面上,天水结合处显露出一道白色的天水线,天快亮了。
克伦威尔少将在下达了命令后,就去了下面的住舱,他得去洗漱和用早餐。值班参谋孔蒂少校则通过传声筒命令上面的枪炮指挥部注意加强海面上的搜索。枪炮指挥部位于舰桥顶部靠后的位置,是军舰上除了设在桅杆上面的了望塔以外最高的位置。除了没有主炮,它就象一座旋转炮塔,外面包裹着一层并不是太厚的装甲板。
在接到命令后,枪炮指挥塔开始缓缓地旋转起来,值班的水兵在值班军官的命令下全都回到了自己的岗位,设在指挥塔里面的六架大型单筒高倍望远镜开始沿着海面进行搜索。远处,海面水线处泛着光亮,太阳随时都会从水里浮出来,天就要亮了。
早上7点多,克伦威尔少将又回到了作战指挥室,一切太平,吃过早饭的官兵们开始换班。克莱门斯上校抽着雪茄从舰桥外面走了进来,“又是一个糟糕的天气,少将。”他对克伦威尔说道。
的确,透过舷窗可以看到外面晴空万里,初升的太阳高悬在东方,黑色的海面上泛着红色的波浪。微风轻拂,又是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
“我们差不多已经穿过了两道敌人的封锁线,上校。”克伦威尔的嘴角泛起了笑意,很快他们就会进入到广阔的大洋。
这时,作战参谋孔蒂少校转过头来问道:“什么情况也没发现,长官。”
克伦威尔向前面的海面上看了两眼,对他点了点头说道:“嗯,转入三级戒备。”
于是,孔蒂向航海官和通讯官下令舰队转入17节巡航状态,除了值班人员,战斗位置的人员解散。
一切都回到了平常。
但整个舰队在经过三个小时的加速后,向前多跑了15海里,与贝尔准将指挥的英国舰队则不可避免的遇到了一起。
上午9:17,克伦威尔少将坐在航海室的椅子上和克莱门斯上校,还有参谋人员在闲聊着在一月末进行的多格尔沙洲海战,德国人在那一战中似乎落入了英国人的陷阱,希佩尔中将吃了一个大亏。
孔蒂少校则丝毫不留情面地批评着希佩尔中将在指挥上的轻率,他在毫无侦察的情况下轻易出击,率领舰队去追击似乎是逃跑的英国驱逐舰队,结果掉进了贝蒂的圈套。
“嘘,小声些,他可在我们后面呢,可别让他听到!”克伦威尔轻松地开起了玩笑。
希佩尔中将目前率领“塞德利茨”号和“德弗林格”号大约在他们身后三十海里的地方,由于一直在保持无线电静默,实际上他们只是大概在猜测德国人目前所在的位置。
克伦威尔少将站起身来,向值班参谋叮嘱了几句,看样子是准备回到下面自己的住舱去休息,这时传音器里突然传来了望手的叫喊声:“左舷,22点方向,发现烟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