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另一个世界不同的是,现在英国皇家海军大舰队和德国公海舰队这两支舰队的实力是如此接近,这必定会演变成一场势均力敌的海上绝响:德国人出动了23艘战列舰和7艘战列巡洋舰,而英国人则拥有28艘战列舰和9艘战列巡洋舰。除了在巡洋舰和驱逐舰数量上占有优势外,两支舰队的吨位、主炮数量和主炮口径是如此接近,而那些巡洋舰和驱逐舰在主力舰决战之时丝毫起不到作用,只能在一旁观战,或是打捞抢救落水人员。
希佩尔中将率领的快速巡洋舰队沿着丹麦海岸向北航行,舰队呈单列纵队,两艘奥匈战巡处于队列偏后的位置。“弗兰茨大公”号跟随在“拉德茨基”号的后面,它的身后是“毛奇”号战列巡洋舰,每艘战舰的间隔大约在60链左右,海面上星光灿烂,没有月光,为了诱使英国人前来拦截,各舰之间毫无顾忌地用无线电联络着,发报员们甚至无聊地在电报里相互开着玩笑。
贝蒂率领的快速舰队在30号晚11时驶离了罗赛思港。几小时后,设伏在罗赛思港外的德国潜艇向本土舰队发回了“敌人舰队出航”的电报。而希佩尔的“诱饵舰队”也早在英国人的监视之下。几乎倾巢而出的两支舰队都认为自己的“诱饵战术”获得了成功,他们相向而行奔赴预定战场。这时,无论是斯佩、舍尔、希佩尔还是杰利科和贝蒂,都未预料到对方舰队已经全数出动。更未预料到在不久之后,他们将会亲自导演并演出一场永载海战史册的世界上最大规模的战列舰舰队决战。
8月31日凌晨,当东方的海面上渐渐泛起一丝曙光时,希佩尔中将已经在旗舰“吕佐”号的舰桥上整整一夜呆了一夜。在刚刚过去的这个夜晚,他率领的舰队向北航行了100余海里,途中并没有遇到什么意外。
晨风扑面,这是一个晴朗的好天气。
日出之前,一夜未眠的疲惫感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深深的倦怠让人头脑倍觉昏沉。为了驱走倦意,中将走到司令塔侧面的敞开式的平台上,手里夹着雪茄,将身体斜靠在栏杆上。外面的空气很清新,微微带着一些寒意,海面上已经能够看到散开着的舰队几座模糊的灰影。
在朝阳差不多要跃出海平面的时候,下半夜轮休的舰长哈德尔也起来了,于是雷德尔把参谋官以及舰上各部门主要负责人召集到设在舰艉的会议室,开了一个简短的早餐会,亲自向他们传达了这次的作战计划。
基本上在同时,各舰的舰长们也开始向下传达着这条新的作战命令。
对于这个有很大机会与经常在身后追着他们落荒而逃的贝蒂舰队交手的计划,军官们表现出来的更多是激动,一年多来希佩尔采取的打了就跑的战术虽然让英国人窝火,但也让手下的将士感到无比郁闷。
现在他们有了出气的机会。
而参谋人员在海图桌上将整个计划标注出来之后,高级指挥官和舰队参谋部制订的计划精妙之处就显示了出来——希佩尔上将指挥的快速巡洋舰队以18节的航速在前方,而舍尔上将指挥的战列舰队也以这个速度跟在他们身后大约40海里的地方,而另一方面,斯佩上将指挥的另一支战列舰队将会从斯卡格拉克海峡斜插过来,截住贝蒂舰队的退路。
一切都显得十分完美。
根据计划,他们也许会在下午1点至3点之间与贝蒂指挥的快速舰队在挪威南部海域相遇,而斯佩上将指挥的舰队将会在同时掉头南下,截住贝蒂的后路。
参谋人员显得很兴奋,一遍一遍在海图上摆着贝蒂舰队现在可能到达的位置,而己方的三支舰队确实显示出了合围之势。
希佩尔中将在桌子旁边坐了下来,用一种平淡的语气说道:“根据潜艇部队两次发回的报告,贝蒂的舰队大约比我们早2小时动身,他们从里赛斯军港出发,大约沿着这么一条航线行驶……”他用手指在海图上划了一条直线,突然发现,贝蒂有可能在合恩礁开始返航,“我们也要将目标转向合恩礁。”
他临时作出了这个决定,稍微调整了一下航向,这没多大问题。
但他们与舍尔上将的舰队距离有可能拉大到45海里。
“嗯,目前看来,贝蒂舰队的航速大约在20节左右,英国佬显得很心急啊。”哈德尔上校说道,“我们大约会在下午1点就得作好战斗准备。”
“好吧,就这样,早点吃午饭。”希佩尔中将走到门前,准备回到旁边自己的卧室,“我先回去休息一会儿,有什么事喊我。”他对随身副官哈特说道。
由于“拉德茨基”号上的舱室被克伦威尔中将手下的参谋人员占据了一部分,很难再为来自中国的客人们提供舒适一些的居住环境,来自中国的观战团成员被安排到了“弗兰茨大公”号上。
经过一个多月的时间,这艘奥匈战舰上的官兵已经习惯了这些黄皮肤的东方客人们的存在。
早饭之后,王崇文等人来到军舰的后甲板上散步。平静的海面上洒满阳光,夏末的余热早已被大西洋上清凉的海风吹得不知踪影。此时在“弗兰茨大公”号地甲板上也一样到处是出来透风的官兵们,有一些身穿作业服的水兵正在清理甲板。
“睡得不太好?”王崇文把左手靠在后舷的栏杆上,对身旁的沈鸿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