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沈溪娶了一位王妃。
这王妃身姿袅娜,深情款款,远远从背后看去便有倾城之姿,然则却无人见过其真容。
只因这王妃打进入王府起便戴着一副青狐面具,眉尖目狭,朱缨血红,心荡神驰间便欲勾人魂魄,待醒过神来却发现只是一具假面。
有闻言,夜半时分从沈溪卧房传来春浪声声,待走进却只听得呜咽抽泣,如泣如诉。
故渐渐有人私下里称这位王妃一句“狐妃”。
“王爷,您还在听吗?”
“嗯?本王在听刚刚说到哪儿了?”
迷蒙中沈溪从案上支起身子,揉眼向王妃看去,今夜的故事太缱绻,他竟听得入了神。
王妃抿嘴一笑,继而缓缓说道:“妾身适才说到僧人念的经书中掺杂了狐妖给他下的思凡咒,经年累月的念背早已使其凡心萌动,忘却了在佛祖面前发下的誓言”
“不对不对,”沈溪摆手打断道,“既是得道高僧又岂能这么容易被狐妖迷惑了心智?夫人今晚的故事怕是虚妄了。”
王妃微微愣住,看着沈溪咂咂嘴,终究思忖道:“王爷说是,那便是吧”语罢起身斟了一杯酒递到他面前。
睡前饮酒,乃是沈溪多年的习惯。
明月别枝,惊醒鹊梦。她从睡梦中坐起,一双丹凤眉眼直勾勾看着酣睡的沈溪,许久伸出手抚去他眉间的褶皱,兀自喃喃将故事接了下去
“那僧人终究背弃了自己的誓言还了俗,在狐妖的青竹林盖了一座草屋,白日里耕读,夜里点一盏青灯悟禅诵经。
终于,十年后狐妖回来了。
狐妖问高僧既然输了约定,何不索性彻底还了俗去人世间走上一遭,或许还能遇上真爱之人也不枉人世这趟白走。
那僧人不语,只勾唇问狐妖,‘你此去人间十年才回,可是找到了当初约定的定心之人?’
狐妖咂舌,当初的约定他也是输了的
于是这一妖一僧便一起在草屋住了下来,这一住就是几十年。几十年后僧人早已两鬓斑白垂垂老矣,狐妖却还是当年妩媚之姿。
临终前僧人抱着一卷经书落下两行清泪,道他这一世终究负了佛祖,也负了自己。
狐妖不解,将经书从他手中抽出,问他当年究竟动了什么凡心?僧人苦笑,许久叹了口气温柔道,狐妖的思凡咒从来没有对自己生过效他的凡心自见狐妖的第一眼起便再也没有停止过跳动说完僧人便咽了气。
狐妖愣愣握着僧人的手,坐了许久许久久到他终于想起,那一日青竹林的初遇,僧人蜷蜷入骨的声线,同他许下那个赌约。
若是僧人能逃过他的思凡咒,那狐狸就该收了心好好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