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卓暗骂了一句什么,说的不是中文,顾灼没有听懂是什么意思,只能从池卓的神态里判断那绝对不是什么好话。
胖子释然地叹了口气,白着脸勉强扯出一个笑:“这几天谢谢你们,我身体一直不好,活着也是拖累家人,现在死了也好,他们也不用那么辛苦……”
“琴,”裴错与锦衣公子隔着红雾对视,话却是对顾灼等人说的:“去找到华服女人被藏起来的琴!”
顾灼一听,与池卓对视一眼,旋即默契地分头行动,按裴错说的去找古琴。
华服女人与半脸女人原本是一个人,所以华服女人很快便吞噬了半脸女人,而锦衣公子吞噬华服女人就没有那么容易了,况且华服女人实力比锦衣公子强出太多,完全吞噬还需要一些时间。这段决定输赢生死的时间不会太久,顾灼他们必须尽快找到琴,扭转现在几乎必败的局势。
余强和女孩在三楼找,胖子走不了,只能待在三楼客厅。顾灼、池卓和祁木宁跑上楼梯,分头从四楼往七楼搜寻。
四楼、五楼、六楼,三人逐楼往上,挨个房间搜寻,但并没有找到古琴。轮到七楼,顾不得休息,也顾不得失望,三人继续挨个房间寻找。
之前上楼的时候,顾灼等人已经看过所有房间,并没有见到古琴,此时翻找,完全是抱着一丝期待,期待着随着半脸女人的消失,酒店的某个角落能发生变化,被藏起来的古琴能出现。
然而事实是令人绝望的,很快,一无所获的三人喘着气聚在七楼客厅。祁木宁说话已经伴着气音,不死心道:“会不会在下面?”
“下面”指一、二楼,池卓当即反驳:“不可能。”
“那究竟在哪儿?”顾灼手扶着墙,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考,“琴体积并不小,颜色也明显,如果不是跟四楼的画一样,需要条件比如沾水才能出现,那它一定就藏在什么被我们忽略了的地方,被忽略的地方......”
顾灼与池卓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向了七楼客厅墙壁上的画——唯一一幅原本就有颜色的画,唯一一幅没有人物的画,也是唯一一幅一碰锦衣公子的化形老人鬼就出现的画。
“啧,大意了,”池卓脱下外衣缠上手臂,接着一胳膊肘砸上画外的玻璃。
“哗啦——”
玻璃碎裂四散,画凹陷进墙里,画后面竟是空的!
扒拉开杂物,果然有一把黑色的古琴静静躺在一块红布上,丝弦正兀自震颤不休,发出泠泠颤音。
“唔!”三人只觉一记重锤锤上脑袋,身体不受控制地跌在地上,脑海中琴弦发出的音浪一波一波扩散,震得人脑子里一片空白,根本无法集中精力思考。
“不行!裴错还在等……”
顾灼捂着剧痛的头勉力站起,手紧紧抓着画框稳住身体,被画框上的碎玻璃刺伤了手也浑不在意,只顾着伸手去取古琴。手触碰上琴弦的刹那,琴弦停下了震颤,顾灼顿时脑海清明,没有犹豫,顾灼两手抱上古琴就往楼下跑。
在顾灼身后,池卓和祁木宁也清醒了过来,单手捂着额头跟在顾灼身后也往下跑。
顾灼三人匆匆赶到三楼时,华服女人化成的红雾已近乎透明,裴错依旧站在原地,与锦衣公子遥遥对峙。
顾灼稍微松了口气,无视华服公子刺毒的目光,抱着古琴朝裴错身边跑去。
裴错的目光在顾灼正流着血的手上顿了一顿,才抬手接过古琴,接着席地而坐,把琴放在膝上,食指微拨试了试弦,开始弹奏古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