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考结束的那个下午,我被一群参加完中考的学生堵在了巷子里。
褚卿几个月前就拿了实验中学的推荐录取通知,没参加中考。那天考完试我叫她陪我去找算命先生算了算,先生说我命里八字太软了,名字镇不住。给了我算几个字,让我改个名字。
我正等着褚卿从一旁的商店里出来,不想一群人从路口出现,我看人那群人眼熟得很,心道不妙。对方有六七个人,男女都有,我甚至在里面看见了我们级部那个一直看不惯我的女生,她叫宁晓泽,家里有教育局的关系。
我用最后的理智把刚要出来的褚卿塞回了门里,给她做口型“报警”,不等她说一句话我关上了门,一个人开始往反方向跑,那群人追着我不放,我对那边路不熟,七拐八拐到了一个胡同,周围堆着许多杂物。
“小妹妹,跑什么啊学长学姐和你聊聊罢了。”
“不熟,不聊。”我慢慢后退,盯着来人。
“呦呵,妹妹脾气挺差啊。宁晓泽,你这个同学,似乎不是很友善啊。”
宁晓泽冷笑一声,“不过是之前有人护着她,现在付星沉不在,还是在校外,我看谁还敢管她。”她上来扯住我头发,“不是挺能耐吗,叫你在西校牛逼。”她一脚踢在我肚子上,我在地上滚了滚,漫起一股泥泞味道。
要下雨了,也不知道警察出警会不会变慢,我得撑住,这次,我一定要让他们所有人付出代价。
我没想到的是,宁晓泽竟然带了刀。她真是恨极了我,那边有人意识到事情不能闹大,赶忙拉住她,一退一拦间,我飞快的起身一脚踢掉她手里的刀子。一个男的顺势拉住我,把我靠墙根按住,我咳嗽起来,不能呼吸,趁他不备用头磕上了他的鼻梁,他鼻血翻涌。那边似乎没想到我会反击,又过来了两个人要制止我,我不管不顾的抄起脚边一把废弃的木头椅子往来人头上砸去。
天上的云层越来越暗,一场暴雨突来。
我的胳膊和腿早已经在砂砾的地面上磕伤,雨水顺着伤口舔舐,疼得我站不住,手里废弃木椅的倒刺刺破我的手,满手心都是血。有两个女生已经被我的样子吓住,慌乱中跑了,我拖着椅子,逼向仅剩的2个人,他们已经有了退意,但还是僵持在我面前。
我抡起椅子,面无表情的砸下去,浑然不知道自己满脸的血,是别人的还是我的。
“啊!!”一声尖叫伴随着左肩的剧痛,我回头看着拿着刀刺向我的宁晓泽,扔了凳子,一把夺过刀扔掉,揪起她的领子,摁在地上,带血的手狠狠地扇着她的脸,她满脸的血,不住的哀嚎着。
“宁晓泽,以后记住,就你这傻逼,还不配惹你爹我。”我一拳下去,她已经失去意识。
我捂着后背,跪在地上,听着远处警笛渐进。那几个被我砸的一脑门的血的男生爬起来准备跑,被我拽倒在地,我跪在他的脖子上,拉着他的头发,狠狠的把他的头扣向地面,毫不留情。
毫无顾忌的姿态,让我第一次体会到反击这件事竟是如此的酣畅淋漓。
胡同另一头,赶来的警察迅速逮捕了所有人,付星沉和褚卿看着我,吓得脸色苍白。
后来他告诉我,他们赶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满身是血的我仿佛跪在一片尸山血海中,左肩的刀伤血流满了整个左臂,脖子上三道血红的抓痕,右手还攥着一根木头,在看到他们来的那一刻,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醒来已经是两天之后,警察被带进来找我做笔录,并告知我那群初三的学生均已被取消高中的入学资格,同级的宁晓泽因犯了持械伤人罪,已经被学校开除并被拘留。
付星沉和褚卿下午赶来医院看我,褚卿红了眼抱着我嚎啕大哭,如果我没有拦住要出门的她,她可能现在也在医院里了。
我说,这件事本来就和她没关系,我这么做,只是不想再有人被我的事误伤罢了。
付星沉叫褚卿先出去,关上门后,他给了我一张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