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啊!小不点那么乖,鬼又没有三急,怎么会离开她的座位。”老白摸着自己的小胡子,望着已经抄了三页大字的桌面啧啧称奇。
斜放的笔杆将两行字洇开,在绢布上留下大片墨黑。瞧这架势,估计不是小不点自己离开的。能不引起执法队注意带走人的,也就那几个。再想到小不点较其他人更为纯净的气息,老白眉头一松,知道事情是谁干的了。
“啧,麻烦!”巨无霸和可爱多那两个小破孩,整日在地府捣乱不去投胎,见天的惹人嫌。魂力化成一张青色摇椅,老白悠哉悠哉地躺上去,也没有去寻小不点的打算。
既然是被那两个小破孩带走的,肯定去了南柯郡,掏出记录南蔷洗白任务的布帛,再次确定小不点的任务点没有南柯郡,老白舒舒服服晃了两下。
既然没有南柯郡,便不会被镜花水月的梦境迷住,只当游戏一场,还能收获些许感悟。变一把青色蒲扇,老白从摇动的扇间观察远处得书生,不意撞上对方视线,彼此露出心领神会地笑容。
眯眼休息,等着小不点自己回来。
被寄予厚望的引灵人指望不上,南蔷这边还不知道。此刻被两个小孩带到了一处琉璃影壁,右上角浮雕“南柯郡”三个字。转过去是宽广深长的走道,两旁赤金的墙壁上笔走龙蛇,形成连绵无尽的水墨画。
“郑重介绍一下,我就是超级无敌宇宙第一巨可爱的可爱多!旁边是我的笨蛋哥哥巨无霸。”左边的小孩放开南蔷,飘到与她视线齐平的位置,眼睛里满是调皮的笑意。
不过即便她这样说,南蔷还是分辨不出他们两。如同照镜子似的两个小孩,连稀疏的眉毛都分毫不差。“你们是龙凤胎?”两个人的名字也很奇怪。
“对啦!”两个小孩不知什么时候聚在一起,手拉手做了个鬼脸。 “你一定要跟好我们俩,不然会在南柯梦里迷失!”说完也不解释一下,拉着南蔷来到一副水墨画前。
“这是一个很有趣的游戏!”
“多多,快点开始!她的引灵人说不定在赶来的路上了!”
手掌按上水墨画,小孩脸上是一派的天真无邪。南蔷看见的的最后画面,便是刺眼的光芒将她们全部卷入。最后,墙壁前又是空荡荡的寂静。而他们消失的水墨画右上角,有一个不起眼的“死”字。
等南蔷醒过神来,晕眩的脑袋闪现着片刻的黑暗。她撑着手掌准备起身,突然发现自己的手变得毛茸茸。瞪大眼睛,南蔷惊慌地检查自身,才发现自己变成了短腿的小白兔。
“南柯梦?”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小胡子大叔都没有和她提过。环顾四周,南蔷发现这是一个铺着干草的矮小洞穴,忍不住探出脑袋往外看,外面是不足半米高的花草丛。
也不知道可爱多和巨无霸去了哪里,抬起后腿,南蔷惊讶这具身子的本能。眺望而去,不远处的草丛掩映下,似乎也有一处洞穴。也许那对龙凤胎在那里。
原地试了试自己这具白兔的身体,掌握好奔跑的平衡。南蔷暗想,这就是龙凤胎嘴里有趣的游戏么?她可不觉得变成兔子很有趣。
红宝石一样的眼睛看起来应该很萌,只是这只兔子是南蔷,情况明显不一样。空濛的眼神瞧来十分呆愣,耷拉的耳朵显得她此刻更无神。雪白的细爪抓住一株叶芽泛着鸭黄色的嫩草,南蔷心中已经计划好奔向那处洞穴的路线,后腿一蹬,几个跳跃。而她没有注意的是,半空盘旋的苍鹰。
“喂!兔子你别死啊!”
当耳旁响起熟悉的声音,南蔷鼻翼已经闻见浓郁的血腥味,脖间传来撕裂的疼痛,血红漫上原本就鲜红的眼瞳,多出一抹猩色。
这是什么破游戏,一点都不有趣。
南蔷最后的意识在一片黑暗中沉没……
再醒来,她是一只苍鹰,然后某一天因暴雨肆虐而亡。再再苏醒,她是一滴雨露,被一只口渴的羚羊喝掉……南蔷完全搞不清游戏的规则,本该担任解说工作的巨无霸和可爱多也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