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术知道,现在唯一的线索就只有绝世画,搞清楚绝世画也就搞清楚了当年一系列的事情,而且他现在不能分心,毕竟摆在他眼前要解决的事情还有很多——贺晨雪的身世以及要找的绿双瞳是不是与整件事有直接关联;马菲的真实目的是什么;白仲政等三人要做什么。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刑术现在开始怀疑自己的师父郑苍穹了。
其实,刑术发现马菲假扮那枝的时候,他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件事与师父有关系。首先,如果杀手真的是那枝,这件事就百分之百与郑苍穹有关,因为人是他介绍的;其次,他发现那枝是马菲假扮的之后,他怀疑过自己的推测,在短时间内认为郑苍穹没有直接参与这件事,但是那枝这个人是被郑苍穹塞进团队中的,而且几乎作用不大,郑苍穹清楚自己的脾气和性格,肯定知道他会赶走那枝,那枝一走,就给了马菲假扮的机会。
换句话说,郑苍穹虽然没有直接布局,但给了马菲一个相当好的插入的契机。
后来,阎刚也问过他,其实那样是多此一举,马菲为什么不直接扮成其他人,一个刑术压根儿就不认识的人,这样不就完美掩饰了吗?
刑术虽然当时摇头说不清楚,但实际上他知道,那就是郑苍穹与马菲之间的一个约定,故意让刑术知道这件事有他的参与,就像是给刑术一个心理准备一样。试问,如果没有那枝的出现,马菲不扮成假那枝让刑术识破,郑苍穹后来告诉刑术,马菲是在他同意之下才布下的整个局,那么他们师徒之间就会出现巨大的隔阂。
当然,郑苍穹也可以不告诉他,但那样做的话,隔阂就会变成师徒之间的鸿沟,最终导致两人决裂。
所以,郑苍穹的目的有三:其一,明确告诉刑术,他也想找奇门,但自己年老了,这件事要交给刑术去办;其二,刑术现在要找奇门,还需要磨炼;其三,他不想因此与刑术产生矛盾。
刑术其实对田炼峰说自己害怕,怕的不仅仅是经历了天地府的事情,知道了当年邪教惨案的真相,更是害怕郑苍穹与自己的那种师徒情谊在突然间就彻底断了。
“刑术,到了。”阎刚站在门洞前叫着先前就只知道埋头走路、一句话也不说的刑术。
刑术没有任何反应,阎刚看了一眼田炼峰,田炼峰嘟囔道:“几句话,引个路,就要五万,是我,我也想不通。”
阎刚没搭理他,只是用手推了下刑术,刑术回过神来,抬眼看着门洞道:“哦,到了。”
“往里面走,穿过里面那座楼,再穿过一座楼,就是负四号,也就是彼岸楼了。”阎刚说着就朝里面走,边走边说,“小心楼顶四周,落脚也得轻,这些都是百年楼,伪满时期发生过火灾,虽然重新修建过,但听说地基有问题,整座楼都不稳。”
田炼峰在后面看着黑漆漆的门洞内,四下都摆放着那种老掉牙的家具:“不稳几十年都不倒?”
“这就是彼岸楼的精妙之处。”阎刚停在门洞内的院落后,站在那花台上,指着前方道,“整个彼岸楼都是依附着周围的楼修建而成的,属于楼中楼,就像是寄生在其他楼房之上,其他几座楼不倒,它就不倒,除非几座楼倒下,它才会倒下。”
刑术点头:“所以,彼岸楼才没有门牌号。”
“对,当年没有,现在也没有,走吧。”阎刚带着刑术和田炼峰走进眼前的那座楼,从旁边的楼梯小心翼翼地走上二楼,又从走廊的尽头拐角处转过去,再上三楼的楼梯,这算是穿过了第一层楼,紧接着再下楼,穿过下面的天井屋。
刑术看着天井屋下面那个小型的蓄水池道:“这种建筑风格不是东北的,江南最多,设计者是个江南人士?”
阎刚摇头:“不知道,无从查起。”
阎刚领着两人再穿过前方的廊檐下方,同时示意刑术和田炼峰往右侧靠一靠,因为这几天气温上升,接近零上,所以廊檐下方的冰柱都在融化,稍大的根部一断,落下来会砸死人的。
又穿过一座楼,刑术停下来问:“不对吧,按照你现在的说法,我们应该已经到了彼岸楼。”
阎刚摇头:“之所以叫彼岸楼,说到底,就是不容易去的地方,我们现在的行进路线,就像是一个问号。”
阎刚说着,在旁边的雪地上画了一个“?”的样子,指着下面的点道:“这里是门洞,我们必须要往上直行,从右至左围着外侧的楼绕行一圈,才能到达中心点的彼岸楼,因为无法走直线,也无法走左侧直接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