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房四宝,沈姑娘幼弟此时正在读学堂,这些东西刚好用的着,毛笔纸张也都是顶好的,用着绝对顺手。”
“这是几样补身的药材,可拿给夫人,老夫人补身来用。”
洪品兴介绍完之后,冲沈香苗拱了拱手,笑道:“还请沈姑娘不要嫌弃,务必收下。”
这些东西,样样都做工精细,品质又佳,又都是十分实用的东西,可以说是投其所好,而且显然也是把沈香苗家里头都调查的十分仔细,才备下了这样的东西。
“县令大人有心了,劳主簿大人代小女子谢过县令大人。”沈香苗笑着应了一句。
这话,便是收下了。
洪品兴顿时松了口气,冲沈香苗拱手,态度越发的恭敬:“沈姑娘不嫌弃便好,沈姑娘的心意我必定转达,沈姑娘放心就好。”
县令大人亲自赏赐下来的东西,对他们这些平头百姓来说十分荣耀,相当体面,尤其来的又是主簿大人,对方但凡和颜悦色一些,便足以让他们受宠若惊了,可这会儿瞧着这洪主簿岂止是客气,简直是毕恭毕敬。
众人心中顿时觉得,这洪主簿当真是平易近人的好官,县令更是体恤民情,为民着想的良臣。
众人自然是一番感激之词。
倒是沈香苗,神色淡然,勾唇笑了直笑。
洪主簿这些话,大约能糊弄的住一般人,却还是糊弄不住他。
堂堂县令,治理之地的百姓不晓得有多少,有能之士更多,即便真是要找出来一个女子典范出来,按照此时对女子的要求来说也应当是找一个恪守妇德,知书达理的贤惠之人出来,而不该是找寻她这样一个为人处世泼辣异常,做事干脆利落,又抛头露面在外的小姑娘出来。
更何况,她这些小打小闹的生意,也不足为提,别说入不得县令的眼了,更是难以成为整个县中出类拔萃之人。
按说,堂堂县令不会这般重视她,更不会特地安排了主簿来给她送东西。
如果非要找出一个县令对她如此看重且这般谨慎小心的维持这段关系的话,那么原因怕是只有一个了。
应当是因着卢少业的缘由。
卢少业昨日已经派人连夜将宋友、胡康应等人送到了县丞那里问审,这等大事,县丞指定也会和县令汇报此事,对这些人严加审讯,加之县丞先前知晓卢少业对她十分看重之事,定然也会建议县令维持她这边的关系,以求能博得卢少业这个“大人物”的欢心。
因此,这才派了洪主簿跑上一趟,给她准备了这些并不算特别贵重,却投其所好,也拿得出手的一些东西来。
虽说这东西,沈香苗有过不收的心思,但古往今来,一贯是人情文化,许多时候收的不是东西,而是让人安心。
就譬如许多人时常给苏先生送些东西、吃食,为的也不是想着真让苏文清偏心教导他家孩子,不过是求个安心,想着自个儿尽心尽力,苏文清也能尽心尽力,不遗余力的教导这些孩子,不刁难孩子们。
而此时县令的做法,也有点这个意思,让主簿跑上一遭,显得县令自个儿懂人情世故,凡事都能安排妥当,在卢少业这里不求有错,若是又能得到卢少业的赏识,往后提携一二那自然是最好。
而且据沈香苗所知,县令一直也算是人人敬仰的好官,时常能听说一些县令为民做主,除恶扬善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