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并不是鬼。
元靳晃了晃树枝,满脸的不耐烦,“你说谁是鬼呢,胆子真小。”
曲荷往后退一步,脸色发白,看清他的脸之后气愤道:“谁大半夜穿个白衣坐树上!”
“你不也穿件白衣坐树下吗?”元靳嘲讽了一句,曲荷看了眼自己的白T恤,哽住了。
他这种居高临下的姿态让她很不爽,双眉一横,“谁让你先吓人的。”
“先来后到,我还嫌你吵呢。”元靳冷哼一声。
“你!”曲荷瞪他,“这棵树又不是你的,我想来就来!”
“随便你。”
元靳扫她一眼,不知道是不是看错了,曲荷似乎看到他眼圈是红的,她当时也没多想就直接问出来了,
“你是不是哭了?”
树上的人半天没说话,半晌之后才冷淡开口,
“你看错了。”
曲荷撇嘴,不甘心就这么走了,转身坐了下来,元靳也没走,就这么坐在树上,两人一言不发,在冰凉的空气中,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待了半个多小时。
“你不知道他是个多骄傲的人。
”曲荷想起以前的事,脸上不自觉带着笑,
“成绩名列前茅,长得又好看,跟班里的其他男生格格不入,追他的小姑娘排成队,几乎每天都能收到情书,阿靳从来不看一眼,我从来没想过能撞见他躲在树上哭。”
经过那天晚上,两人之间似乎建立起一种默契,似乎从那一刻开始,他们才算真正认识。
郑湘听到她口中叫着“阿靳”的时候就大概明白了,她从来没在曲荷脸上看到过这种怀念而柔软的神情,似乎在这一刻,曲荷已经全然跟柯子晋身边那个有求必应的女人剥离开来,直到这时,她才是一个鲜活的人。
“那后来呢?”
“后来,阿靳跟我都填了同一所大学并且被同时录取,得知我被关在家里,不仅帮着老师带路,还拿了钱摆平了我的父母。”
元靳一个小孩子哪里来的钱,村里都说是他那个有钱的爹给的,当时曲荷去找他,元靳什么也没说,只笑眯眯地摸了摸曲荷的脑袋,
“别多想,这笔钱你以后要还给我的,以后去大学你还得给我跑腿儿呢——”
几天后就是她十八岁的生日,两人商量着去大学报到然后去吃好吃的,这是曲荷唯一一次离家这么远,逃离了控制欲极强的父母,她一遍又一遍地畅想着,成年那天要买个很大的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