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殿之内诡谲的气氛使得当中极其的沉静,就连一旁燃烧的烛火在触碰蜡液之时发出“噼啪”的声响都可以让人听得清清楚楚,众人仿若都可以在这样静谧夜下感受到自己心跳。
贤王沈为笙一直沉默低头不语,将今晚送嫁宴上的一切细节从头到尾想了一遍,然而一切都是这么的顺理成章,来母妃的寝殿也是由他提出的,月媚儿在舞后提出相邀也是情理之中,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可为什么到了母妃的殿内一切都变了。他回头恶狠狠的看着跪在自己身后,身上只着寸缕的莫兰,他实在不懂莫家的二小姐为何在这,刚刚自己又与她那般,若不是因为有人故意为之,他实在想不到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皇帝的眼中在此时已经没有了刚刚见到此景时的震动,面上极为的冷淡,他看了一眼郭贵妃,道“让熠王进来。”
内侍监闻言,看了一眼跪在下首的郭贵妃,无奈只能悄然的将大门开启,唤了熠亲王殿下进入了内殿。
沈为止刚刚踏入了内殿,还未行礼,就听见皇帝幽冷的道“为止,你觉得此事该如何?”
众人大惊,谁也没有想到陛下传召熠亲王入殿竟是为了要他来处理此事,郭贵妃更是不可置信的看着沈为止,她知道沈为止的为人,这样的机会他又怎么能放过。
皇帝显然是知道沈为止对这殿内的事了如指掌,不然不会询问他的意思。
只见沈为止挑了挑一边的眉毛,唇角忽然挂出了一种不怀好意的笑“既然陛下都已经看在眼里了,那当然是要问罪了。”
沈为杰和沈为修一同讶异的看向沈为止,他们没有想到沈为止会真的不顾兄弟情义说出这番的言语,纷纷开口替沈为笙求情“父皇,五弟年少气盛,难免会做出如此越举的行为,好在此事只有殿内的几人得知,我们不如大事化小吧。”
“是啊,父皇,五弟少不更事,不如这件事就算了吧。”
贤王沈为笙眼下的面上还算是镇定,但沈为止余光扫了过去,却发现他的手指在瑟瑟的发抖,他本就畏惧他的父皇,除了沈为止以外,这位齐凉的皇帝在外人眼中喜怒无常,根本让人摸不清心思。自先皇后殁后,他便极少来到后宫,更是不在意后宫之间的争斗,郭贵妃也是因此才敢在后宫这般的无所顾忌,可今日他的父皇竟亲眼瞧见他在母妃的后宫平日宣淫,还如此的不堪,这让他心中极为的惧怕,他不敢想象迎接他的到底是什么。
郭贵妃看着沈为止,她没想到这个时候皇帝竟然会叫来沈为止。转念一想说不定今日所发生的的一切就是他沈为止布的局,对,是沈为止,一定是他,只有他才能用如此的计谋对付她的儿子和她身后的郭氏,沈为止是想用沈为笙毁了郭氏一直以来创造的基业。想到这,郭贵妃当机立断,阴沉着脸,勉强的压制着脸上抽动的面容“陛下,笙儿一定是被人陷害,这偏殿之内一定是有什么东西让他失了神志,平日里笙儿是如何的秉性陛下是知晓的,就算给他十个胆子他也是断然不敢做出此等的事情来,请陛下看在臣妾这些年尽心尽力侍奉的份上饶了笙儿吧。”
现在的郭氏想要为了她的儿子脱罪怕是什么也不顾虑了,沈为笙是郭贵妃的希望更是郭氏一族的百年是否昌盛的希望,她怎么可能就这么让自己的儿子陷入这场阴谋诡计里,她必须据理力争。
沈为止抿唇而笑,眼睛里似有星空一般闪闪发亮“贤王殿下自幼便很是听从郭贵妃的话,小到一件衣服,大到就连娶哪个正妃,哪个侧妃都是如此,怎么,郭贵妃今日的事贤王殿下并没有先行告知吗?这话说出来也得有人信才是啊,再说这群芳楼的花魁月媚儿可是贤王殿下的红颜知己,这您都不知吗?”
“沈为止”听到沈为止的话,沈为笙恼怒的不可抑制,他根本顾不得许多了“我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为什么要这般的陷害于我。”
沈为止仿佛想要借着今日的事将所有全部挑明,逼迫的看着他们,面上却是狡黠的笑意不减。他好似将当下的场景当成了一件趣事,很是有兴致。
郭贵妃听到了沈为止的话,面上一脸的不可置信,可当她眼神扫向了一旁的月媚儿,见她手腕中的那枚玉镯后便也心知肚明,沈为止的话没错,这低贱的青楼女子确实与自己的儿子有染。可即便如此,她也是断然不能承认的,不然今夜就是沈为笙断路之期。
沈为止微微一笑,笑的那么的邪气,好似一轮高空的凉月在乌云中淡淡浮现“我陷害与你?贤王殿下你怕是误会了,我来这里是陛下传召,至于你····”他很是不屑“我也是主持正义。”
贤王沈为笙要被沈为止的这句话气的吐血,什么正义,这算哪门子的正义,说大了今日的事不过是他在母妃宫中宣淫,说小了就是他宠幸了两个美人而已。他一个堂堂的王爷,难道还不能宠幸两个美人了?大不了一同娶进门罢了,哪里会需要他沈为止主持什么正义。
沈为止已经不再看他了,转而对着皇帝面容清冷的道“陛下,贤王此举有损齐凉皇室威名,况且这莫家二小姐可是羌疆王子属意之人,虽说因为天象原因不能迎娶,可在羌疆王子还没有离开齐凉之时就发生了此时,也未免太有损齐凉声誉,还请陛下定夺。”
郭氏闻言,强迫自己镇定,再也不能在皇帝面前如刚刚一般的失态,眼下他必须冷静下来,这事绝非如此的简单。可心中虽然如此的想,手在袖中却满满的都是冰凉。
皇帝看着沈为止,微闭上了眼但很快便挣开来,点了点头“嗯,不错。”
几个字,让在场的所有人心都凉了半截,月媚儿和莫兰更是受不住这样的惊吓险些晕倒。莫兰想要开口,却发现她的手脚到现在为止都麻木的利害,舌尖已经没有了知觉,整个人似瘫倒在地上,她以为是受惊所致,毕竟这样的场面她根本没有经历过,至于刚刚与贤王殿下的一切虽说脑中清明,可身子根本不听她使唤,眼下就连一个音都已经发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