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虹!”陈丽娟婆婆出现在儿媳妇的卧室门口,脸上眉飞色舞,一看就有些激动,“你一定想不到,我姐姐她是为谁而来?”
黄彩虹只得装不知:“为谁而来?”
“你!”
黄彩虹继续装出吃惊:“阿姨人呢?”
“走了。”
黄彩虹这回是真吃惊了:“就走了?”
“是呀。我让她等等,她自个不好意思,说不值得谢,拦都拦不住,扭头就走了。我姐姐是个实在人呐。”
黄彩虹“哦哦哦”地附和。
“哎呀,我是不是还没有说?她专门给你送鲜辣椒酱而来的!这鲜辣椒酱啊,是她自己买了朝天椒,自己剁,自己腌的。”
黄彩虹脸上的夸张表情瞬间褪去。她真的被感动了。
陈丽娟婆婆眉眼扫过黄彩虹的脸,确认了那份动容,心里的成算又添一分。
一旁旁听的陈丽娟有些狐疑,那位婆家姨妈,坏是不坏,但也没有觉得像婆婆夸得那样古道热肠啊。
在她看来,上海人的算计,是流淌在血液里的。对于非亲非故的人,仅仅出于怕热脸贴冷屁1股的自尊,交往起来也会非常克制的。
这婆家姨妈,怎么忽然性情大变,变得热情奔放起来?
“我本来要喊你自己谢谢她,她说,小事一桩,不值得正经感谢。她就是喜欢你这孩子,又因为她家里正好有腌好的鲜辣椒酱,听说你喜欢,就分出一瓶送过来了。”
昨天她们在陈丽娟的卧室里聊天,话赶话,黄彩虹确实说过自己喜欢吃鲜的辣椒酱。
黄彩虹感动得直搓手。
她这个人,一感动就词穷。薛正平没少因此说她上不了台面。
“无功不受禄,这……”陈丽娟辨不清是冷笑还是热笑地笑着接。
陈丽娟婆婆忽闪着眼,风情万种地白她一眼:“哎呀,这瓶东西不值几个钱的!”
陈丽娟被意外击倒,她还以为婆婆会就坡下驴,大肆宣扬鲜辣椒多难腌呢。
黄彩虹有些不安,她吭哧道:“不能,不能这么说,情义重。”
陈丽娟婆婆假当没听见,笑盈盈地摆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