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黄彩虹答应得很真切,杨群姨妈稍感放心,话头不觉往陈阿姨家多扯几分。
“你刚才见的陈阿姨,除了爱装阔之外,真的是无可挑剔。
我跟你随便拉家常,你随便听听。
我跟陈阿姨刚认识的时候,她跟我说她女婿是上市公司的高官,年薪几百上千万。我当了真,就问她女婿那么有钱,怎么也不帮她请个帮手照顾孩子?熟了之后,她才支支吾吾告诉我,她女婿是挺厉害,不过,她女儿早在孩子在肚子里才三个月的时候,就离婚了。”
黄彩虹一下子猛睁眼睛:“可,可以吗?”
杨群姨妈眉毛一挑:“怎么不可以!陈阿姨的女儿,一个月有一两万,据说还有来路不明的灰色收入。甭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钱包鼓了腰杆子就可以硬。”
黄彩虹不禁又垂下头。是哦,她硬不起来的原因就是因为钱包瘪。
“陈阿姨的女儿离完婚,就把老家的老娘提到上海。她们老家离上海倒不远,江苏盐城,方言几乎能互通。陈阿姨就过起了在上海帮女儿带孩子的旅居生活。
陈阿姨初来乍到,怕别人小瞧她,动不动嘴里就往外蹦大明牌,穿的戴的,也确实高出我们这帮老菜皮一等。
后来,大家搭伙去菜市场买菜,她就露馅了。真是买什么都嫌贵,最后买回来几根边角料来,看着都可怜。”
杨群姨妈讲得绘声绘色,黄彩虹不觉听得入迷。
既然呦呦吸引了她,她暂时又无处可去,加上杨群姨妈说的“20天缓冲”打动了她,她已然放弃了“退回5000块,潇洒说再见”的想法。
随遇而安也好,随波逐流也好,单线程的人生,怎样都是只能选一种过法。
只有未来回头看,才能评判优劣。站在当下看未来,未来是一团迷雾。黄彩虹想,既然不知道选哪条路更好,就选成本最小的吧。
打了去呦呦家的主意,多了解一下呦呦家,也是好的。
黄彩虹感兴趣的表情激励了杨群姨妈的讲述欲。
“我偷偷问她是不是不习惯上海的菜价,她才跟我说实话,说是女儿给的生活费少。我就纳闷了,她女儿不是工资很高吗?她跟我说,女儿教她,钱要花在刀刃上,凡事要用最小的成本去做。
我听得云山雾罩,最后总算弄明白,她女儿的意思是钱要省着点花。每省一毛,等于赚了一毛。她女儿吃在公司,认为老娘一天十块钱就应该够了。至于孩子,成本另计。
正是因为这般抠门,又追求所谓的生活品质,所以她们才想得出去买二手东西。
你听了随便一乐,心里知道就好。
她家可能仔细了点,但除此之外,真的样样都好!我不会害你的!”
黄彩虹不觉轻笑,点头表示明白:“挺有意思的,听上去是过日子的能手。”
杨群姨妈不无赞同:“是呀,身边到处是过日子的能手,偏偏我家,四个大人三个糊涂蛋。难怪我家日子过起来几十年都在走下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