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间,宋念觉得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日暮渐霭,窗子将覆盖着雪的小楼剪影框住,在冬日的夕阳的照射下就像是一副静谧祥和的油画。
如果没有这个挡在窗前的不速之客的话。
宋念挣扎着从那柔软的床上坐起身来,鸽子蛋大的钻石硌到了她的指腹。
她突然意识到面前这个出现在自己这个房间的女人,是自己的新婚妻子,而今晚就是她的新婚之夜。
顾瑾言的影子斜斜的落在宋念的肩头,沉默的样子让人揣测不出半分她此刻的想法。
床边的影子在此刻抬起了手,布料摩擦的声音微弱的响起,于是又有一颗扣子被顾瑾言单手解开了。
橘色的云在窗框中缓慢移动着,昏暗的房间被逐渐暗淡下来的夕阳染得有些暧昧。
顾瑾言颈间处的肌肤被打上朦胧的橘色,那枚曾经在教堂前窥见过的小痣在衬衫下若隐若现。
这种在无瑕肌肤上生出的原始隐秘,直直的戳到了宋念的点。
不愧是她在那个世界喜欢很久的纸片人。
从外面带进来的冷气清凉的落在了宋念的头顶,让欣赏美色的她猛地清醒过来。
她看着离自己正越来越近的顾瑾言,抬手呵道:“你给我站住!”
顾瑾言不言,听从的站在了原地。
她的脸上同方才解扣子时一样,都没有任何多余表情,只安静的等待着宋念的下一句话。
而宋念也没让她等太久,接着就问道:“你这是要干什么?”
“睡觉。”
顾瑾言平静的回答着,熟练的将搭在她手臂上的那件外套放在了床尾的长凳上。
她上一世就是住在这个屋子里,不过那时候她面前的这个人是住在医院的重症监护室里的。
又是一阵冷气从外套上腾起,像是察觉到了什么,顾瑾言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宋念,问道:“不然宋小姐觉得我要干什么?”
宋念刚松一口气,被这个问题又给提了上来。
顾瑾言的嗓音淡淡的,温和平静的表情让人觉得这个话不是故意打趣,而是在正经询问。
也就是这种感觉,让宋念有一种刚才是自己自作多情想多了的感觉,羞愧的心情无处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