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雨潇听得石原这样说,转头就要问薛连成和李氏,然而欧阳晟却捏了捏她的手。叶雨潇会意,把原本要说的话吞了回去,将主场让给了欧阳晟。毕竟他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又擅长和人打交道,这样的事儿还是交给他吧。
欧阳晟连眼角的尾风都没扫薛连成和李氏一下,只是冷冷地对石原道:“不管娶妻还是纳妾,肯定都要先摸一摸对方的底儿,所以,薛家和平南王结亲的事,你肯定是知道的。如果你还是坚持说不知道,那本王建议你去西山,问一问新宁候。”
这一番话,叶雨潇听不出来有什么出彩的地方,然而石原在听到“新宁候”几个字后,明显地犹豫了一下,随后便转了口风:“就算我知道,这事儿也跟我没关系,是薛老爷和薛太太叫我纳薛小姐为妾的。”
“你说错了,这件事,跟薛家没有关系,只跟你有关系。”欧阳晟却道。
“怎么会跟他们没关系?”石原把薛连成和李氏一指,“不信你问他们,真的是他们哭着喊着求我纳薛小姐为妾的。不然您借我一个胆儿,我也不敢带媒人来哪。”
“怎么,石公子这么大一个人了,连咱们大熙朝最起码的律法都不懂吗?”欧阳晟哼了一声,“薛家已经收下了平南王府的聘礼,现在就算薛家株连九族,也不会牵连到薛小姐了,因为她从律法上来说,已经是平南王府的人了。所以,你要纳她为妾,与薛家有什么关系?你应该带着你的媒人去平南王府才对。”
石原哑口无言,一个字都反驳不出来。
欧阳晟拉起叶雨潇的手,又对石原道:“正好本王的王妃,就是平南王嫡亲的外孙女,今儿就让她带你去平南王府,好好地说一说你要纳薛小姐为妾的事。”
“不不不,不用了。这其中肯定有误会,肯定有误会。”石原明显已经慌了,连声拒绝。
“你说误会就是误会?是本王长了一副良善的面孔,所以让你觉得好欺负吗?”欧阳晟背起一只手,身体微微前倾,“本王再问你一遍,你去不去平南王府?”
“不去,不去,我不去。”石原说着,眼神直朝门口瞄,想要脚底抹油,开溜了。
“既然你不肯去,那本王也不勉强你。毕竟你是新宁候的族侄,本王再怎么着,也得给他几分面子。”欧阳晟和颜悦色地道。
石原大松了一口气,看来他今天驾着新宁候的马车来,是非常正确的选择。毕竟新宁候是荣王的亲舅舅,颍川王还是要讲些情面的。
但还没等他把道谢的话讲出口,就听得欧阳晟又道:“那你就去牢里呆着吧。”
等等等等,怎么上一句还在说要给新宁候面子,下一句就说要送他去坐牢??这转变是不是太快了点?石原顿时又慌了:“王爷,您这是什么意思?”
“本王说的还不够清楚吗?送你去坐牢。你连平南王府的人都敢抢,难道你以为这件事会就这样算了?”欧阳晟满脸诧异。
“王爷,王爷,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求王爷饶我一命。”石原半句硬气的话都不敢再说,双膝一弯,直接跪了下来。
欧阳晟脸上的诧异之色更浓了:“你这话说得可真奇怪,本王一没有骂你,二没有打你,何来饶你一命之说?就算把你送去官衙,如何判你的刑,那也是京兆尹的事,你求本王做什么?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本王把你怎么着了呢。”
“王爷,王爷,我的意思是,您看在新宁候的面子上,别把我送官行不行?”石原连连磕头。
“本来不送官也是可以的,我可以把你送去新宁候那里,让他好好管教。可是新宁候远在西山,本王又何必舍近求远呢?所以,还是送你去官衙吧。”欧阳晟的态度和善无比。
石原却觉得天都塌了,这一旦送官,他不死也得脱层皮,想想那水火棍打在身上的滋味,他现在就觉得身上在疼了。
他原以为,只要他说纳妾是薛家的主意,欧阳晟就会去找薛家的麻烦,却没想到欧阳晟根本就不照着他的思维走,这下可算是吃了大亏了。
“王爷饶命!王爷,王爷,求您别把我送去见官,您让我做什么都行。王爷,开恩哪!”石原哭天抢地,半分形象都顾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