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叶雨潇觉得她今天的状态不太好,脑子也有些转不过来,但是她稍稍一想,觉得这件事情可以用医学的手段来介入,心里便有了主意,对薛芳苓道:“这件事交给我了,你别管了,但你千万别寻死,不然我做什么都不管用了。”
所谓流言猛于虎,更何况这流言还不是空穴来风,而是真的发生过的事实。薛芳苓一点儿也不相信叶雨潇能有办法,流着泪一个劲儿地摇头:“王妃,我知道您对我好,但您不用白费力气了。如果我被玷污的事没有传开,也许还能苟且偷生,出家做个姑子,但是现在明显有人要跟我过不去,故意传播流言。我这辈子已经毁了,无论用什么方法都无事于补了,您就别为我费这个心了,让我死了算了吧。”
叶雨潇很清楚,在这个时代,女人失贞,比丢掉性命还要严重。她也能理解,在凉桐县瘟疫面前都没有被吓倒的薛芳苓,为什么会因为这件事而被击垮,要死要活。但她并不想一味地去安慰薛芳苓,因为在她看来,目前最要紧的是解决这件事情,安慰人心,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她更想借由此事,让薛芳苓明白,无论发生多大的事,只要积极努力地想办法,都是可以解决的;即便不能解决,也能把危害降到最低。不管到了何种地步,都千万不要自暴自弃,放弃希望。
她这样想着,便对薛芳苓道:“你现在死了有什么用?名声已经毁了,死了照样背负骂名,还得让我们给你收拾残局。而且,你如果就这样死了,你家里人也会恨你,因为你留下来的坏名声,会连累你已经出嫁的姑姑们。说不准她们会因此被婆家休掉。还有你的侄女们,也很可能因为你而嫁不出去。”
叶雨潇说得句句都是事实,薛芳苓连哭都哭不出来了。她想要拽紧被角,给自己一点儿支撑,然而却发现浑身上下就像是脱力了一样,手根本就使不上劲儿。她绝望地抬头,看向了叶雨潇:“我现在活着是耻辱,死了也是耻辱吗?那我该怎么办?”
“你要是早点把事情告诉我,再问我一声该怎么办,这件事也许早就解决了,哪至于拖到如今这般境地。”叶雨潇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现在给我老实地待在这里,把身体养好,等我的消息。”
叶雨潇说完,又吩咐屋里的几个丫鬟,让她们轮流倒班,守在薛芳苓身边,一定要把她给看牢了,千万不要让她寻死觅活。
叶雨潇正嘱咐着丫鬟们,忽然听见屋外动静挺大,依稀还能听见欧阳晟的怒吼声。这是怎么了?她赶紧匆匆交代了丫鬟们几句,走了出去。
屋外廊下,欧阳晟和顾元朗正扭打在一起,看起来像是顾元朗要走,但欧阳晟拦着他。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叶雨潇很是惊讶。
“潇潇,你来得正好。”欧阳晟叫她道,“你赶紧来劝劝你大表哥,他非要现在去找石原算账。”
叶雨潇赶紧走到他们近前,问顾元朗道:“大表哥,你刚才都听见了?”
顾元朗红着眼眶,咬着牙:“我要去杀了他!”
“你不能杀他。”叶雨潇平静地道。
“为什么?”顾元朗很不高兴,“表妹,连你也信奉一床棉被盖过那一套吗?因为芳苓被石原污了身子,所以她就只能委身于他?”
“大表哥,你想到哪儿去了?”顾元朗能有这样的观点,叶雨潇倒是挺高兴,“我不让你杀石原,是因为我们如果现在杀了他,就成了杀人灭口了。到时候流言会愈演愈烈,止都止不住,你让芳苓怎么办?”
对,叶雨潇说得对,如果现在杀了石原,就相当于变相承认了薛芳苓被他奸污的事实,会让薛芳苓承受更多的伤害。顾元朗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鲁莽,面露羞惭:“的确是我思虑不周,举止欠妥。”
“可以理解,换做是我,可能也只会一门心思想要杀了他。”叶雨潇安慰他道。
说是要冷静,但顾元朗到底意难平,苦笑着问欧阳晟:“表妹夫,如果换做是你,你会怎么做?”
“本王不可能遇到这种情况。”欧阳晟轻轻松松地回答了他,“因为如果是你表妹碰到石原那种人,当场就已经把他给杀了,轮不到我动手。”
他说这话,可是有理有据的,当初丁孟泽对叶雨潇动手动脚,结果叶雨潇一手术刀过去,当场给他扎了个对穿,从此丁孟泽再不敢碰她半根汗毛。
当然了,人和人是不一样的,不能拿叶雨潇的彪悍来要求薛芳苓。欧阳晟拍了拍顾元朗的肩膀:“事情已经发生了,就不要多想了,咱们赶紧一起想想辙,看看该如何应对是正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