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夏特冈号如同一只狡黠的虾一般在大船缝隙里钻过时,费舍布瑞恩在美美地啜饮咖啡,享受战前的宁静,而他的幕僚借口解手,悄悄离开指挥室,来到了舱底的轮机房。
见到他来了,守卫立即要行礼,被他“嘘”了一声劝阻:“我不放心哪!看看有偷懒的没有。”
“大人真是辛苦。”守卫由衷地赞道。等他一过去,立刻换成了鄙夷的眼神:“哼,一条狗!”
另一位守卫也低声冷笑:“狗?狗身上的虱子!”
狗身上的虱子对此浑然不觉,悄悄摸进轮机房,找到那条他想要的管道,然后,举起戴着铁指环的左手,在管道上叮叮当当敲了一组暗号,在魔能机械的轰鸣声中,这细微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他不管不顾,敲完,径直奔向厕所。
少顷,一名满身油污的工人吹着口哨来解手,见他站在那儿不动,瞄了几眼,没作声,稀里哗啦放水。
这时,工人看到了他左手的铁指环,猛地一抖,差点尿自己一身。但神色马上恢复如常。
这点变化当然落在了幕僚眼睛里,他毫不犹豫地说出了埋在心底已久的暗语:“天国神王的威权,震慑凡世的恶虎。”
工人接的果断利索:“神圣封印之力,压制河底的巫妖。”
暗号对头,工人兴奋地上前一步,低声道:“黑暗神教奥拉夫,您是?”
“光明神教伊特格尔,准备得怎么样了?”
“一切顺利,您辛苦了,”工人警惕地向门外张望了一下,道,“我们的人已经做好准备,到时候3号救生艇会提前放下,剩下的只能靠您自己,祝您好运。”
“那你们呢?”
伊特格尔有些焦急:“一旦撞击开始,再想撤出就来不及了!”
满脸油污的工人露出一嘴白牙,嘿嘿一笑:“我全家都被毒肉肠放倒,要不是本教及时救治,也变成那六十来个倒霉蛋里头的一份子了,我这条命都是本教给的,当初我一没围工厂二没上街闹,朋友们笑话我胆小,我也不说什么,因为时候没到。今天,到了。”
伊特格尔的呼吸急促起来。
奥拉夫笑笑道:“您念书多,比我这一抓一大把的大老粗强,您得活着!”
“救生艇能坐很多人,把魔能输出增加到最大,一起走!”
“一块走目标太大,敌人起了疑心就不好了;再说这船刚换了魔能反应炉,没有我们掐着魔能回路,上头强制停船怎么办?您快走吧。”
“……活下来!”
奥拉夫又给了他一个灿烂的笑,然后大步流星走出去,再不回顾。
海雾弥漫,越来越浓,越来越浓。
费舍布瑞恩有些焦躁:“平流雾,怎么是该死的平流雾!现在能见度还不到一百米,这什么时候是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