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水也能淹死人。

    外门弟子差点就命送在一个砚台里。

    医馆内堂的人听到动静,赶出来后一惊,连忙前来把人救下,“干什么干什么?!在山门里闹事,你是想被逐出师门吗?!”

    满脸墨汁被吓得够呛的外门弟子满眼惊恐,声音都变了调,厉声道:“他想杀了我!他想杀了我!残害同门!快把他逐出山门,师兄救我!”

    林殷瞥了一眼水渍蔓延的地面,往后退了一步,空气中弥漫出一阵腥臊味。

    他没有灵力,还能把这个练气后期的小童吓得尿裤子,果然是养在温室里的小花,修行修得身娇体弱。

    小童紧捂着后脖颈,脖子上全都青了。那只手掐着他纹丝不动地按在砚台里,像被掐中了脊骨一般毛骨悚然,一念间就能把他的头拧断,“师兄救我!!!把他逐出山门!”

    医馆上上下下的人都涌了过来。

    今日执勤的是路正雅和另外两个内门弟子,路正雅看着外堂一片狼藉,皱眉道:“林殷!你又在干什么?!”

    几个医馆弟子都师从药师门,小童忙扑倒一人脚边,瑟瑟发抖地求救道:“段师兄,你救救我,他想杀了我。”

    段其溢低头看了一眼小童脖颈上的伤,伤已入肉,皱眉道:“心也太狠毒了,把他抓起来送去刑堂受审。”

    林殷来领个伤情补贴,实在不愿如此麻烦,竟然在医馆之中大喇喇坐下身,说道:“别急着抓我,几位师兄医者仁心,想必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我就想问一问,领伤情补贴还要将尸体抬到医馆来是怎么回事?”

    几人面面相觑,路正雅的目光落到小童身上,声音发冷,“你起来说说。”

    小童浑身一颤,避开他的目光,连忙往段其溢的袍摆后缩了缩,颤抖着道:“师兄救我,师兄救我……”

    林殷笑了一声,事已了然,将夺来的报表拍在桌面上,“劳烦师兄签个字吧,好让我去领钱。”

    路正雅沉出一口气,瞪了小童一眼,走去给报表签字盖章,告诫道:“你少再惹事。”

    林殷呵呵笑,收了东西,“多谢师兄。”

    临出门时,林殷顿下脚步看了小童一眼,用报表纸卷在他肩上拍了一拍,轻笑道:“道心蒙尘,止步筑基。”

    小童一震,惊恐地看着他,忽然吐出了一口血来,狼狈地往角落里躲,“不会的……不会的……”

    “你!”段其溢看着外门弟子一瞬间已经疯疯癫癫,林殷说罢这句话后转眼走远,段其溢盯着他的背影,“好恶毒的心思。”

    “如此心机深重的人,怎么能留在门里,通知刑堂,把人逐出山门。”

    ……

    林殷去了主事楼领了四百两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