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辞万万没想到如今听到的第一个噩耗竟然苏虞的,那个年少时最是臭美时常让他头疼万分可却最关心他在他低落至极不顾掌门尊严故意逗他开心的苏虞也离他而去了。

    他感觉心口一阵剧痛抬手紧紧捂住了心口,这种疼痛竟然比噬心蛊还要让他痛苦百分,仿佛四肢百骸骨髓内都是钻心的疼痛。

    沈肆死了,苏虞也死了,他想要的至始至终都留不住。

    忽然言斐身形一动,众人纷纷神情zj着他,却不料方才还失魂落魄的言斐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似的冷静了下来,只是他双眼通红眼底尽是哀伤,眸底划过一丝刻骨铭心的悲痛,他缓缓躬了一身,在场之人皆是一怔。

    他孤身而立,风吹青丝动,缓缓哑声开口道:“师尊授我道教我理,他以真心真意待我,是我辜负了师尊辜负了您的期望,是我一人的过错,还望各位长老同袍不要怪罪伽蓝界,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如今我以我血肉为你们铺开一条血路。”

    话音刚落,漆黑的发丝随风而动,禁制被破周身磅礴的魔气瞬间倾泻而出,他一步接着一步随着他的步伐那犹如黑云绸缎一般的命黑气萦绕在他周围不绝,随着他的步子他的脸也在悄然发生着变化,脸色愈加苍白衬得那双眉眼愈加深邃,赤色眼瞳之内冷若寒霜找不到一丝温度,那周身浓重的魔气让靠近他的人都倒退了几zj步,偏忍如白刃无瑕的剑身也环绕着一股阴郁的黑气。

    陆景辞瞬间察觉出了什么,想要上zj他将他击退了几zj步,众人纷纷上前有的抽刀而出,可却不料言斐并无想要杀了陆景辞的举动,反而径直走过众人面前,瞬间脚尖轻点,一个飞身,玄黑色的外衫衣角翻飞遮住漆黑夜幕,犹如鬼影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瞬间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陆景辞试图抓住言斐可却无济于事,偏忍与天网交触的刹那爆发出巨大的爆裂声,瞬间地动山摇天昏地暗,众人被这磅礴的爆裂声硬生生击飞在地,有灵力弱者甚至直接昏迷了过去。

    巨大的爆炸声烟尘飞扬消散过后,众人惊奇的发现天网之上zj竟然碎裂出了密密麻麻如同蛛网的裂隙,只听细微的一声碎裂声,固若金汤的天网化为了风中飘散的金色烟尘。

    天网破了。

    所有人露出了惊喜的神情zj,唯有陆景辞近乎失神的望着言斐消散的方向,脑海中的思绪成了一团混乱的乱麻,他只觉得头疼心口疼似乎浑身上下都疼,若不是系统紧急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他只怕还找不回理智。

    【情zj况紧急,魇泠封印正在逐渐减弱,宿主请立刻采取行动,一旦魇泠出世即宣告任务失败】

    系统的警报声此刻在陆景辞脑海里吵得他头疼欲裂,他缓缓从地上爬起来周围人被方才巨大的冲击波击倒在地,伤的伤晕的晕唯有谢邀分明已经也负伤在身,可却依旧勉力爬了起来,“我和你一起进去。”

    陆景辞见谢邀如此也不好阻拦,两人并肩而立朝着伏魔山之内走去。

    天边漫天血色犹如晚霞似锦,透着隐隐肃杀之气,周遭一片无声的死寂,腥血尸体引来漫空的秃鹫食尸鸟,黑压压的犹如从远处而来的厚重乌云一般暗如永夜。伏魔山乾坤洞前布下了一个巨大繁复的上zj古阵法,阵法前的玄衣青年形容冷杉立于白山黑水间,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缓缓转身,黑如点漆的眼里尽是寒霜冰冷,眼角寒芒凛冽如同刀锋锐利凉薄,在谢邀眼里这个人有一张他熟悉的脸,可如今却如此陌生。

    谢邀刚想迈近几zj步却被陆景辞拉住了,“这阵法不对,若是你硬闯便顷刻间魂飞湮灭在其中的,别去!”

    伏城听见陆景辞的话,眼角笑意渐深只是笑意却不达眼底,“说的没错,这是我设下的锁魂阵一旦生人靠近便会瞬间灰飞烟灭,所以谢邀还不给我滚远点!”

    可如今的谢邀怎么可能还会相信伏城的话,他不止不后退反而气势汹汹的怒喝道:“伏城,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做什么,我父王母后呢,他们不是跟着你来了吗,他们现在何处?!”

    谁料伏城听到这话不怒反笑,嘴角微微勾起犹如刀锋一般残忍阴冷的弧度,从他身上丝毫再难看到当初那个清俊儒雅青年的影子,分明是一张脸可神情zj举止却判若两人,他微微挑起眉头眼底深处却只能瞧见肃杀与嘲弄,笑意渐深缓缓开口带着一丝笑意:“他们?不就在你眼前吗?”

    谢邀一怔,随后意识到伏城所说何意,眼前的锁魂阵内似有若无熟悉深刻在骨子zj一晃避开了视线,冲着陆景辞笑道:“不可能,根本不可能,陆狗你说是吧,一定是他又zj在骗我,是不是,你说是不是啊?”

    谢邀话虽如此可眼角却逐渐泛红了,似乎有什么晶莹的水光自他眼角悄然滑落,陆景辞心下不忍,“谢邀你冷静一点……”

    “冷静?!”仿佛这句话触动了谢邀的最后一根理智的弦,他近乎声嘶力竭带着极致的恨意道:“我要如何冷静,冷静的让我知道眼前那个我自以为最熟悉的人,他这些年来的一切都是假的,我们都不过是完成zj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