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苍岭喧闹一如往常,贺阳刚在喝彩声中撂倒一个兄弟,揉了揉手腕,仍觉得不够尽兴。他一转头,正好看见贺十二面无表情站在一旁,心念一转,一拳直击贺十二肋下。
“别疯了。”贺十二皱眉拧身,躲过这一击,口中颇为嫌弃。
贺阳只当没听见,嘿嘿一笑,又是一拳,被对方截住,惹来围观弟子们声声叫好。两人闪转腾挪间,已过了十几招,可惜旗鼓相当,谁也压不住谁。
僵持之际,贺阳蓦地变拳为指,去点贺十二颈边大穴,一招未尽,手臂突然一麻,被贺十二擒住,反将一军。与此同时,一颗小石子骨碌碌落在地上。
“谁偷袭你贺爷爷!”贺阳知道有人插手,不服气地嚷嚷,转身却见一个戴着玄铁面具的人,不知何时来到了空地中央,令他眼睛一亮,“贺七!你小子回来了!”
“贺七”点点头,举起一面令牌,朗声道:“家主有令,贺家弟子集结后,速速赶往泽阳平朔峰,阻击魔教。”
“嘿,我就知道,每次看见你,都能带兄弟们干笔大的!”别人神情严肃,贺阳倒是一脸喜气洋洋,高高兴兴地回头去招呼其他弟子,整理行装。
一个时辰后,“贺七”离开丘岐的药房,叮嘱一旁留守的弟子:“等解药做出来,立刻带他去找贺夫人,十二会与你们通消息。”
“知道了!”几个弟子纷纷点头。
此时,贺阳与贺十二已带着其余弟子聚集在山道边。见“贺七”出来,贺阳一拍他的肩膀,递上缰绳:“走了!”
“贺七”接过,翻身上马,贺家弟子们紧随其后。
“出发!”
平朔峰正峰之上,来参加武林大会的各门派弟子摩肩接踵,争相向不远处的比武台上望去。
木台正中央,一人蓝衫佩剑,芝兰玉树,正是贺云庚。他袖手独立,面前是十三席各门派元老,背后是台下泱泱年轻子弟。
“有传言,说贺家与罗刹教勾结,要助魔教卷土重来。贺云庚,你作为家主,有何话说?”开口的是乾天门掌门广元道长,鹤发长髯,端坐正中。
此话一出,犹如一瓢水浇上油锅,激起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而与嘈杂人群正相反的,是台上的贺云庚。他只是静静站着,未发一言,令台上几位前辈几乎要疑心,是否是这喧嚷掩盖了贺云庚的任何回答。
“肃静!”坐在次席的玄治道长出声止住喧哗,随后轻咳一声,看向贺云庚,“贺家主,若你有什么难言之隐,不妨在此道来,我们几个一把老骨头了,也见过一些世面。更何况,你家祖上几任家主,都对江湖有功,我们也并非不近人情、恩将仇报之人。”
玄治出言相劝,本是好心,而台上沉默渐久,不免也显得有几分尴尬。
就在这时,贺云庚淡淡开口:“我没有什么好辩驳的。”
广元道长一声冷哼,偏头道:“师弟,我早说了,你太偏向贺家了。”
玄治道长叹了口气,耐心解释:“师兄,我也还是那句话。假如贺家真的与魔教勾结,那么贺家那场婚宴,就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进可伏击,退可用毒。但是与会的人,不止我,元逸真人、义空禅师、法严长老、法慧长老,还有其他好几个门派的当家与股肱,都好端端的在这里……我看,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
“玄治道长心地良善,然而枳句来巢,空穴来风,贺家必定知道些什么。”一旁的霹雳门主管平页说着,仔细打量起了这个年轻的贺家家主。
“就是,都说无风不起浪,怎么就传贺家,不传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