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要是有二十万中国军队埋伏在周围,我们的空军就真的发现不了?不用大惊小怪,赶快传达我的命令!吆西!我知道我们的对手是谁了,看看,那黑色的军服,原来是之前羊神山上的八路军!”
手举望远镜正观察前面战斗的牛岛师团长有些对参谋长不满,随即又好像发现新大陆似的说道,因为他看清楚了自己的对手是谁。
听说攻击自己的是八路军,内田大佐心里稍松,又见师团长如此镇定,丝毫没有因前面的喊杀声有所异动,反而因为知道了敌人是谁而兴奋,有些心虚的内田,正要安排人传达师团长的命令时,前面战场上的变化却让他再一次停顿了下来。
战场公路上,一辆己方装甲战车正在一边行进一面转动炮塔准备朝黑八路射击时,突然间就不动了,黑烟很快冒出,里面的坦克驾驶员始终没有掀盖出来,显然已经死了。
就在坦克被击毁之后,更多日军士兵被一阵机枪扫射打倒,那种机枪的声音内田从来没有听到过,不是川渝政府军队的马克沁重机枪,更不是帝国军队的三年式、九二式重机枪。
黄昏的暮色里,不远处敌方重机枪喷出的火舌,子弹在空气中疾射时的流光若隐若现,凡是被流光穿过的日军士兵,并没有第一时间倒下,而是身体在发生了一连串不规则舞蹈之后,这才软绵绵地倒地。
“这是大口径机枪!绝对是大口径机枪!”内田在经过片刻失神惊慌后,立即对身边的日军士兵喊道:“立即带领师团长阁下往后撤!这是命令!同时给后面的木越联队传达紧急命令,保护师团部向后转进!”
慌乱中,内田忘记了日本军队中的规矩,撤退不能叫撤退,应该叫转进,后面反应过来,才将最后一个“撤退”换成了“转进”。
下达了这个命令,看着牛岛师团长被人牵着马簇拥着往回走,他又命令附近那辆幸存的八九战车跟随在后面,阻挡八路军可能的追击,自己则拍马追赶师团长一行人去了。
内田下令让卫兵带领牛岛后退的时候,正是邓连长挪动机枪的时候。
三连战士在消灭完小路正面公路上的鬼子后,三连其余的一挺重机枪和六挺轻机枪所有火力,全对着北面公路上退回来的大量鬼子开火,没有人注意到不远处南面有鬼子大官骑马离开,
等到邓连长将M2机枪搬到公路上时,南面鬼子已经退到了三百米开外,再有个两百多米,就要在山脚处拐弯,离开己方视线了。离自己最近的鬼子坦克,也正开足马力顺着公路往南逃,丝毫没有开炮的迹象。
看了看北面公路正在和己方战士战斗的大群鬼子步兵,再看看南面大量骑马撤退的鬼子和坦克,邓连长马上就明白自己要攻击的目标应该是南面骑马的鬼子,而不是眼前这伙鬼子步兵。
判断清楚方向,邓连长一面命令M2机枪朝南面公路的鬼子扫射,最好是将另外那辆坦克也打爆。一面又命令留下连里那挺重机枪,以及两挺轻机枪,再留下一个排的兵力,在此负责阻击后逃的日军,自己则带领剩下的兵力,追击南逃的鬼子师团部。
正在骑马南逃的牛岛师团长,表面上对参谋长的安排好像很不满,内心则是非常高兴。刚才八路军机枪击毁那辆八九战车的经过太过于吓人,还有那些被机枪子弹击中的帝国士兵的样子,都让牛岛师团长有些紧张。
作为一师之长,牛岛可以接受体体面面的战死,却不能在不明不白之中,被这种大口径机枪打碎身体,落得和普通士兵一样的结果,所以他要跑,离那挺恐怖的机枪越远越好。
想着想着,牛岛下令加快速度,并用军靴后跟的马刺在座下马腹部轻戳了一下,战马吃痛,开始小跑起来,并逐渐加快速度。
身边的护卫和参谋人员见状也纷纷效仿,整个队伍的速度逐渐加快,公路上正南逃的日军士兵听到身后的马蹄声,立即跑到路边,将公路让出来给这些骑马的大人物。跟在后面不远处的内田大佐,也赶忙招呼身边人催马赶上,他可不能离开师团长太远,要随时准备着师团长的召唤。
就在这时,奔跑着的内田大佐突然将马上的身体伏低,紧贴在马背上,就在他伏低身体的刹那,一连串子弹从他身前身后飞过,距离内田很近的几匹马上,马匹的主人如同倒栽葱般跌落马下。
还有几匹倒霉的战马,也被子弹击中,巨大冲击力和惯性让马匹奔跑了几步之后轰然倒下。内田只瞄了一眼,暮色中,那几个士兵或胸口或腹部,都有一个碗口大的洞,血液混杂着不知是什么内脏,正从洞口里面往外流,口鼻间也很快有血流出,这几人显然是活不成了。
催马前行,内田低头往回看了一眼,发现在后面断后的那辆战车也已经被击毁,正有士兵从车里往外爬,不过很快就趴在车顶不动了。
不敢将身体抬起,继续伏在马鞍上,让战马驮着自己飞奔。前行了两百余米,马上的内田看到公路上倒毙着五六匹战马,以及数量更多的日军士兵尸体,看来刚才的机枪子弹,不单击中了自己身边的人和马。连距离更远地方的日军士兵也有不少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