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晌,日头将将偏西,宋家村大半的院子里就陆续飘出了饭菜的香气,不少人也扛着锄头戴着草帽精神抖擞的从地里回来了。
倒不是他们不累,而是这日子有了奔头,累也是不累的。
他们这一批人吃过饭就该带着东西去其他村售卖了,每三日去一次,每每带的东西都会一售而空,这是他们最期待的时候,因着这,最近村子里的晚饭都往前提了半个时辰。
宋不辞从窗前抬起头,想起也不知道大姐他们第一次出摊顺不顺利,他揉着腰起身欲往村口去看看。
“咯咯咯……”
只刚站起身就听了他窗根地下一连串清脆的笑声,他绕过书桌伸头一看,便见金宝和甜甜两个小家伙正手拿写字板躲在他的窗跟底下。
“什么东西这么好笑?”
宋不辞一出声,两个孩子立刻从地上站了起来。
“舅舅~”
甜甜软软的唤他,小姑娘梳着整整齐齐的辫子,虽还有些羞涩,但再没当初的怯懦瑟缩,一笑起来,终于长了些肉的小脸蛋上便露出两个圆圆的酒窝,倒真是人如其名。
金宝也唤他,只是声音带着几分沮丧,“舅舅。”
孩子抽条的快,高了一些,但还是胖,日日清早被大黄撵着锻炼竟也不见瘦,不过索性胖的可爱,而不是壮,否则宋不辞真要担心他以后会不会娶不着媳妇儿。
他一双小胖手使劲把写字板往身后藏,注意到他白胖的小脸上黑黢黢的几道印子,宋不辞猜测他们是在用炭笔画素描画。
对,素描画,这是宋不辞给他们安排的五门课中的一门,孩子们甚是感兴趣。
“画的是什么?”宋不辞伸出手,“拿出来我看看?”
金宝扭捏的低着头不出声,只撅起的小嘴都能挂个油壶了。
“我看看,”宋不辞笑道,“我又不笑话你。”
金宝半信半疑,撅着小嘴问他,“真的?”
想想上节课将刺黄瓜画成狼牙棒的金宝,宋不辞压了压唇角,干咳两声,“真的,我保证。”
金宝犹犹豫豫半天,最后还是将写字板拿了出来,待看清上面的画后,宋不辞虽有些一言难尽,但想着也并非没有可取之处。
组织了一下语言,宋不辞正经道,“你这钟馗画的还是蛮不错的,凶神恶煞,倒是辟邪的好画,等你再熟练些舅舅就给你拿张纸,你画了贴咱们大门上,可以……”
眼看着金宝的金豆豆随着宋不辞的话噼里啪啦的往下落,宋不辞茫然的看向甜甜:我说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