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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天司思都在收拾这间茅草屋,她用盖牲口的油毡布铺了南屋的半个屋顶,总算有间不漏雨的屋子。
陆延又给伤口换了次药,右手还是麻木使不上力气,但他估计再养几日就能恢复了。
“等我肩上的伤恢复了,上山去砍些茅草,把屋顶翻修一遍。”陆延对司思说。
司思笑了笑,“你还是先把伤养好吧,一会去看看那堆贡品里有没有能治伤的药。”
进屋后司思先把菜籽油点燃了,又拿了块白布,用黑炭在上面写写划划的,都是些陆延看不懂的符号,陆延满头雾水。
“你在画什么?”
司思解释说:“把每家送来的贡品记下啊,我又不是江湖骗子,这些就算从他们那里借来的,以后我十倍还给他们。”
陆延微微诧异,想了想问她:“你不恨他们?”
司思手中的笔停了一下,这样对他说:“恨,可他们也是受人驱使的。百姓希望求神拜佛保佑家平安,有什么错?”
陆延听不明白,司思又说:“操纵这些无知百姓的人才是罪魁祸首,一码归一码,谁犯的错,我找谁报仇。”
司思把白布写好,钉在了南屋的门板上。
曾经陆延以为足够了解她,但现在陆延越来越看不懂了。
她是个复杂的人,总是做出其不意的事,说出的话也出人意料。
但陆延不得不承认,他们的观点总是不谋而合。
南屋有几个装衣服的大箱子,里面的被褥都糟了,衣服也破烂得不能穿,司思把那些东西铺在床上,最上面盖了一层还算完整的缎面,打算今晚将就一下。
陆延搬着板凳坐在门外守夜,虽说他们假扮夫妻,但毕竟男女有别,司思也没多说什么,她连着许多天没睡过安稳觉了,很快沉沉睡去。
半夜,陆延突然在床边叫她的名字。
“司思,醒醒,有人来了!”陆延轻轻拽了拽司思身下的被褥,司思从一阵晃动中醒来。
“什么?”
“有人过来了,很多人。”
哐啷——
陆延刚说完话,院子唯一一扇坚挺的大门就被踹倒了,外面火光冲天,六七个手持火把的家丁跑进院子,司思透过破烂的窗户,看见他们个个手持长棍,显然来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