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昌德宫御书房中,临恩正在给香炉中续龙涎香,薄幕熙则在苦批奏折,他每日都有批不完的折子,开不完的小会,停不下的闹心事。

    “临恩,祝城还跪着吗?”薄幕熙润了润笔,边批折子边问。

    “回皇上的话,马场那边来过信儿了,祝将军撑不住了,被马场值守的太监给抬走啦。”临恩盖上香炉盖之后,低声道。

    “哼……不中用的东西……”薄幕熙将刚批完的折子重重摔在桌上,不甚满意。

    薄幕熙本想让他长长记性,好改改这冲动的性子,之前能被金风国公乘元化率五千轻骑偷了大营,跟他这性子颇有关系。

    薄幕熙又拿起一本折子,叹道:终归还是不中用啊……若是这次能经得住,朕定当给他些好处的,可惜了……

    薄幕熙轻嗤一声,摇了摇头,打开折子专心批了起来。

    临恩在边上犹豫了半天,还是踌躇道:“皇上……”

    “嗯?”薄幕熙抬头瞥了他一眼,低头继续批折子:“何时在朕面前也开始吞吞吐吐了?”

    “奴才不敢。就是怕坏了皇上心情罢了。祝府里的奴才那会儿传了消息过来,说是祝将军跪得太久,膝盖的伤……怕是又发了……需再将养些日子……”临恩边观察皇帝的表情,边缓声道。

    薄幕熙闻言,批奏折的手顿住了,毛笔不小心在奏折上点了个黑点,他竟也没能发现,御书房霎时陷入了沉默,就连临恩吞口水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废物!”薄幕熙突然狠狠将奏折摔在书案上,吓得临恩打了个激灵。

    薄幕熙本次召祝城回来,一是想通过他的视角,分析一下边塞战事,二来,还是想再给他压压担子,总有人得制衡沈黎。

    没承想,这人却给整废了几个月!

    薄幕熙差点没被这祝城给气死!就不能讨巧些跪?跪不住了就不能想别的办法?真是莽夫一个!

    不管妃嫔还是臣子,若是保不住自己,再对皇上深情又有何用?无用的深情比狗贱。

    “临恩,让太医调些上好的敷药,给祝大人送去,传朕口谕,让他好生将养着,朕还要重用他呢!”薄幕熙敷衍道。

    薄幕熙嘴上说着一套,心中却想着另一套:再物色些武将,先培养着,若祝城好了,便继续用,若废了……便回家养老去吧……

    同样的时间,翠薇轩上下则喜洋洋的,宫人们都在各尽所能地换灯笼,做花饰,她们家主子生了婕妤,和九嫔之间,可就隔着半级了。

    翠薇轩的下人们觉得日子越来越有盼头了,指不定哪天,她们也便跟着主子“起飞”了!

    沈知瑶此时,正在暖阁内的榻上斜倚着,研读皇帝和皇后新写的诗集,手边的小桌上,竟还摆着一本皇后抄的经书。

    若是旁人见了,还以为沈知瑶十分迷恋皇帝和皇后呢!其实她只是试图通过诗集,了解他们新的思想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