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洞岩壁上泛着阴冷的水意,走过狭窄的洞口,便能看到两侧每隔一个弯道,便立着的两个鬼面人。
两个鬼面人对面而立,站在岩壁火把下的阴影里。这里的守卫可不是一般的森严。
再往前走几步,她便明了了原因。
深入山腹,两侧的岩壁上开了许多半人高的洞穴,洞口立着铁栅栏,路过时可听到里面影影绰绰,皆关着人。
被石洞高度所迫,有人弓着身子,有人在地上跪行,听到外面的声音,都凑了过来,带着一张张扭曲肮脏的脸奋力往外看着。
玉浅肆嘴角的弧度不变:“没想到,云中君还在这山中私设牢狱。”
那鬼面人似是料到她有此一问,继续引着她朝深处走去:“只是帮云中市的贵客们暂时关押一些会祸乱百姓的坏人罢了.”
玉浅肆微哂,这话说得讨巧。若是自己拿此事做筏子,就是与京中所有士族作对。
那鬼面人又往前走了数步,停在一间看起来同常人差不多高的石牢前。
玉浅肆站定一瞧,牢里蹲在一角形容狼狈的,正是上次坑了她与伯懿,趁乱逃走的玉浅山。
那鬼面人打开牢门,做了个“请君自便”的动作,便候在一旁静立不语。
玉浅肆迈步而入,玉浅山听到动静转过头来,就跟见了鬼似的,可是已经退无可退,只能紧紧贴在石壁上,深色慌乱地看看她靠近。
玉浅山见状,还有什么不明白,可那张不饶人的嘴还是下意识地吐出些不讨喜的话:“玉浅肆,你好歹也是官身,怎么跟云中市勾连?”
于石牢外隐约透进的火光里,他又看到了那张熟悉的灿烂笑靥。心里咯噔一下,来不及反应,便结结实实挨了一下。
他“哎呦”一声,趁着力道往一旁倒去,想要借机避开,可身后的拳风却未如愿停下来。
拳拳到肉,让他不由得抱着头在地上打起滚来。
“不公平,玉浅肆!你欺负我一个不会武功的!你卑鄙!”
玉浅肆这次却并未心慈手软,一边咬着牙往他身上招呼,一边切齿道:“我护着的人,你也敢下毒?你不是知道我的名号吗?今天就让你看看什么叫‘睚眦必报的玉罗刹’!”
玉浅山被这一顿包含情感的拳打脚踢,只觉得浑身上下哪儿哪儿都疼。可习惯了嘴硬的他还是说不出口求饶之语。
抱着头四处逃窜之余,还不忘找补:“你你够了!玉家人不能自相残杀。我上次都没对你动手,你这是要打死我吗?我现在可还在族谱上呢!”
玉浅肆又狠踢了他一脚,有些气喘,声却不减冷意,随意道:“没关系,杀了你再嫁祸给别人就行!”
玉浅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你你你!怎么比我还不要脸啊?”
一道拳风在落在他鼻尖时,收住了劲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