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禾知道自己还要连续献血三次,在他看来,梵兴帝绝对是没悟透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道理,对待他这么个金贵的血库,竟是一点不懂得珍惜。

    辜辛丞目光沉沉:“我已命人做出了不含人血的延寿药。”他将画纸置于桌面,平摊后缓缓抚压上面的褶皱,慢条斯理地说,“若是药人服下后照样有效,段公子,到时候你还能这么悠闲吗?”

    辜辛丞能想到的反证法,弗禾自然也有预料。

    毕竟男主要是没智商,他也当不成男主。

    “那辜大人就试试呗。”弗禾的回答非常光棍,“如果延寿药没有玉衡族人的鲜血做药引也能延寿,我还能少受点皮肉罪,多活几载,有何不可?”

    不知天高地厚。辜辛丞一整夜受尽梦魇磋磨,也不跟他绕弯子:“当今圣上求的不仅是长生,更是万世倾权,以欺君之罪蒙蔽圣听,你觉得自己的缓兵之计能奏效几时?一旦败露,将会有千刀万剐等着你。”

    一番话说得咬牙切齿,昳丽的面容都出现了隐隐的扭曲。

    弗禾懂了,他是被画给魇住了。

    “辜大人,原来您是受忧思所困。”弗禾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难怪会有这么大的火气。”

    辜辛丞简直被气笑,这人刚从鬼门关抽出一条腿,就又开始演上了。

    思及梦中奇诡,他额上便有青筋若隐若现:“段弗禾,别装傻。画中究竟有什么玄机?还是说,这是你们玉衡族的其它秘术?害人的勾当?”

    这个锅,弗禾当然选择自己背:“这只是段某早年读的杂书罢了。”

    “杂书?”辜辛丞根本不信。

    段弗禾费力地摊手:“真的。我也没做别的,随意涂涂抹抹而已,实在是养病期间太无聊。而且,谁知道大人会突然有兴趣拿过去看呢,我都还没完成。”

    这样一说,反倒成了辜辛丞在上赶着自讨苦吃。

    “大人。”段弗禾变脸如翻书,再次恢复了诚恳的神情,“玉衡族的鲜血是延寿的关键,少了这一味,一时看不出来,日久天长,自能见分晓。在下本就是罪民之身,安敢再行欺瞒?”

    “至于那画,乃是我照着一名异人所绘进行描摹,因相传其上有自省自查之力,我欲借此一番磨难波折来自查己身之过,绝无窥探他人之意。”言下之意,辜辛丞特意来找他,反而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这番话说完,辜辛丞许久没有开口,神色晦暗变化不明,最后留下一句:“看来段侯旁支,着实深藏不露。”

    终于把人打发走,弗禾长长叹出一口气。

    系统已经脱去了高冷的外壳,也愿意一起来讨论讨论任务的进度了,斟酌道:“这个辜辛丞,不是很好对付。”

    弗禾口吻嫌弃:“他几岁我几岁,一个小屁孩儿而已,分分钟搞得他怀疑人生。”

    系统不能理解:“那你叹什么气?”

    弗禾咸鱼躺:“被迫营业的感觉,你是不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