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庭、青山二人俱是一惊,而后天边风雷声逾渐逼近。
只见一片yin郁的乌云突然出现于山谷上空,云中雷电隐现,张潜只觉体内的‘yin阳真罡雷云’竟然有种蠢蠢yu动的感觉,匆忙收摄心神,将其镇压下去,他身上三万六千毛孔尽皆闭锁,倒不虞有人能够察觉他体内的异常,只需保持镇定,不要让人看出破绽便是,而后仰头看向云端,只见黑暗之中一个身穿银色长袍的年轻道人若隐若现,任诸天风起云涌、雷声大作,也是纹丝不动,像是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像,一头的短发,面部轮廓犹如刀削,给人一种异常凌厉的感觉。
这年轻道人目光冰冷,精气四shè,自云端看向山谷之中,直让众人心弦紧绷,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玄机道人将青霜剑收入鞘中,拱手一礼,神色肃然道:“峨眉玄机,见过玄霆道主。”
玄霆道主冰冷的目光扫过玄机道人,并未停留片刻,仿佛将她当作了空气,也未对她说一句话,从云端缓步走下,每跨出一步,脚下电蛇虬结,震的虚空咔嚓作响,仿佛脆弱的瓦片,要在这沉重的压力下碎裂开来,目光紧盯受两人搀扶着的张潜,似乎在等待一个合理的答复。
“弟子青庭(青山),见过玄霆道主。”两人从玄霆道主驾临前一刻就已经慌了神,脑子里跟糨糊似的,想起先前未战先怯、临阵逃脱这一档子事,便觉得后怕不已,若追究其责任来,他两人必然落不到好下场,思绪急转,想着如何解释这一切,以至于玄霆道主来临时,两人都还没回过神来,忘了相应的礼数,还是在玄机道人的提醒之下,这才反应过来,这些小细节自然没能逃脱玄霆道主的细致入微的观察,神色愈发的冷淡,你们若没做错事,心虚什么?
张潜轻轻一抖肩,挣脱两人的搀扶。
这青庭、青山二人如今体弱筛糠,哪里是在搀扶他,完全就把他当作了救命稻草一样拽着,双手颤抖的频率极快,弄得他极不自在。
“贫道太上,见过玄霆道主道主。”张潜也跟着施了一礼,只是比青庭、青山二人镇定了许多。
“此次押送便是由你负责?”玄霆道主轻轻一拂袖,从空中缓缓降下,雷电随之平息,四周安静了许多,但这种寂静却愈发让人心里不安。
张潜将手一拱,回答道:“正是在下。”
“发生了什么事情?”玄霆道主双眼微闭,神识如织梭一般一缕一缕的扫过整片山谷,将战后残留的气息一丝不漏的记录下来,心中已经根据这些信息将先前所发生的事情进行了初步还原,虽未亲眼看到那场大战的经过,但是根据山谷中残留的元气、杀意,却不难感受到先前一战的激烈与复杂。
“小沩山那些魔宗余孽不知通过什么途径获悉了消息,知道无生子如今在我手中,在此地提前埋伏,将无生子救走了。”张潜将事情经过简要的叙述了一遍,很好的抓住了重点,将责任差不多推脱的一干二净,言语之中反而带着一股愤怒的情绪,似乎是被人坑了,因此产生了怨恨、怪罪。
玄霆道主哪能听不出他话中有话,神色愈发的yin寒,紧盯他道:“你是说我阳山小洞天有人私通魔宗?”
“没有jiān细,海蟾子如何知道无生子在我手中,而且还在去路之上埋伏,当初东陵道主将此事委托给我时,信誓旦旦说这无生子已被yin阳真罡雷云压制了自我意识,不可能清醒,可结果如何?这无生子先前直接冲破了封印,若非如此,仅凭海蟾子三人,又怎么可能将人如此顺利从我手中掳走,我不知道你们哪一个环节之上出了问题,但你说若没有jiān细,事情怎么会发展到如今这步。”张潜语如连珠,跟放炮似的,丝毫不在乎玄霆道主愈发yin郁的脸色。
玄机道人被张潜这反映弄得极为紧张,她是知道这玄霆道主是个脾气暴躁,容易炸毛的主,张潜跟他大吼大叫,极有可能将他触怒。
但仔细一想张潜所说也极有道理,若不是出了jiān细,海蟾子一行人怎么可能埋伏在半路上?
张潜为阳山小洞天尽心尽力的做事,却因为门派内部的缺漏险些葬送性命,此时闹些情绪也情有可原,心里也是打定主意,玄霆道主若敢不讲道理,他一定要与张潜站在统一立场上,反正她峨眉山小洞天也是此事的受害者,门下几名弟子因此身受重伤。
玄霆道主虽是脾气不好,但却不是蛮不讲理之人,听张潜跟他大吼大叫发泄不满,纵然有些羞恼,却也要弄清究竟。
“他所说全部属实?”
青庭、青山二人连连点头,张潜先前不仅没有追究他们临阵逃脱之责,还冒着巨大的风险从海蟾子手中救下他二人性命,心里本就充满了愧疚,在玄霆道人问起事情经过时,也只说海蟾子的原因,并没有提到他们临阵脱逃的丑恶事迹,心里已是感激至深,何况张潜所说也都是实情,哪可能跟这拆台,反倒是慷慨激昂的将张潜与魔宗余孽激战的过程也顺带讲了出来,将他描述的奋不顾身、英勇无比,如此一来,自然将责任推脱的更是干净。
给人形成一种观念,无生子逃脱,并非太上道人失职,也不是他二人怯懦无能,而是门中jiān细泄露了机密,导致自己一行人落入了圈套之中。
玄霆道主听闻两人所言经过,也不由皱起了眉头,心中反思道:“莫非我阳山小洞天内部真出了jiān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