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穷无尽的火舌一入其中,立即被漩涡的撕扯之力束缚住,无法肆意撩动,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火柱,就好像海眼中的定海神针一般。
张潜之前已经积累了许多经验,如今丝毫不见慌张,以神识操控着离火之气与之慢慢消磨、抗衡,两者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最终渐渐趋于凝练,火柱之中生出缕缕毫芒,向四野之中的黑暗弥漫而去,照及之处,岩石开裂、融化,火柱之下的冰晶更是直接被高温汽化,却被漩涡的力量紧紧束缚着,无法向外界宣泄,使得那一片地方既不能出,也不能进,就好像一片真空似得,而后从扭曲的光线中,张潜看到了漩涡中心深处的模样,竟然是一块黑色的石头。
模样普通、材质平凡,没有丝毫显眼。
在漩涡中心深逾十丈之处永无止境的旋转着,不快也不慢,却好像有翻山覆海的力量,带动整个漩涡都在旋转。
单凭漩涡旋转所产生的吸引之力,是微不足道的,便是转动的再快,也不可能连火舌也受其束缚,看来漩涡之中那股沛然莫御的吸力便是这块不起眼的黑色石头散发出来的,而且其中更有无穷无尽的寒意朝外界散发,仅是用视线触及,都觉得自己身体开始僵硬,毫无疑问,此物必然是一件天地至宝,可惜张潜并未因此而感到欣喜,这石头连自己神识也能扭曲,无法在心中看清,若非火煞融化冰晶,他甚至都不知道这漩涡之中藏有此物,更别提收取。
便是这漩涡,自己如今都不敢靠的太紧,若被这撕扯之力卷进其中,恐怕凶多吉少。
如今想要从中心之处取出这块石头来,更是痴人说梦,干脆也不去想,只在心中留下一丝记忆,以待来日。
当然此地并非他一人知晓,来日此物可还在否,谁也不知,不过他也不放在心上,此物再是珍贵,目前对他而言也无具体用处,求取之念不是那般殷切。
如今当务之急,还是将两门法术练成,增强实力。
他将目光收回,而后以神识掌控着火柱,逐渐朝着细微之处收缩凝聚,一息过后,火柱化成了一颗散发着刺目白光的丹丸,就好像晌午的烈日。
“这一枚火丹之中蕴含的离火之气若是辐射开来,恐怕一座山也能融化,夷为平地吧。”张潜感受着火丹之中蕴含的恐怖能量,也不禁为之动容,不难想象这火丹若是击中人身,会是怎么一番恐怖景象,便是那白骨道人,也能轻易焚成飞灰,可惜凝聚这枚火丹,全是借助外力,一来占了地利,脚下尺许之地,便是地肺,被毒火、熔岩所充斥,若换了别处,以他目前境界而言,绝对难以汇聚如此海量的离火之气,而且不借助漩涡的吸引之力,单凭自身力量,也难以做到。
火煞与火丹虽然只是一层境界之隔,然而两者差距却难以数计。
正如火海与火煞之间,就好像铁石与利刃一般的区别,两者就本质而言,并无不同,但后者的破坏力却非前者可比。
若能凝成火煞,想必胜算也会大上许多。
只是这层境界并非那么容易达成,哪怕是他神识远胜同辈中人,便连白骨真人,修为境界远胜于他,依旧未能炼成聚火成煞的手段。
聚火诀虽只是《心神幽虚炼火诀》中最为基础的一门法术,然而却是种种法术之根源,而且大道至简,这聚火诀练至深处也正是《心神幽虚炼火诀》诸多法术中威力最大的一种,聚火成煞之境界,凝聚而成的火煞在温度上已经可以媲美,金丹修士悟透不朽真意之后,从风火大劫中提炼出来的三昧真火。
可见这般境界,何等难得,想要练成,除了以莫大的毅力以及恒心,别无捷径。
眼下正有这种可遇不可求的机遇,张潜自然无怠慢理由,一连半月,都枯坐于冰晶漩涡之旁,借助外力凝聚火丹,一遍一遍的感悟火煞衍生的过程,渐渐熟知于心底,这种经验可谓千金难求,如此反复体会,就算是一头猪也会逐渐开窍,何况他并非庸人,已经掌握了其中玄妙,这时候,只见他周身被火云环绕,仿佛火中涅槃一般,而后那如血的火舌开始熄灭,逐渐贴紧了地面,却并未散尽所有光热,仿佛有一缕缕金光要从地面上迸射出来,有些刺痛。
而后地面石层开始剥离,这些禁受熔岩浸泡了数十万年的火山石,十分耐受高温,然而在火煞破坏之下,却如纸张一般。
火煞生出,并未依靠任何外力,却是大功告成了。
而后张潜也不欣喜懈怠,从微尘洞天之中取出那座得自于澹台靖之处的九宫金塔,以及那块冥铜,两样事物都蕴含着极为浓烈的庚金之气,正是他修炼血炼黑金剑气所需之物,却并未以销金咒慢慢消磨吸取,靠这般水滴石穿的功夫还不知要花非多少功夫,那日以半缕火煞将这九宫金塔烧熔,庚金之气逸散,他却是灵光一现另辟奇径,便想以真火熔炼,然后吸入体内,这种方法比严松炼制辰砂金气丹还要快捷许多,只不过对身体的摧残也是更大,极为危险。
当日这火煞将九宫金塔烧熔,其中逸散出一缕庚金之气,便将澹台靖护体神光烧穿,连血肉都化成了灰烬。
他要将这挟裹高温的庚金之气吸入体内,融入血脉,风险、难度都可谓难以估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