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相闷哼一声。
“西南自太康九年开始,朝廷已经很难约束,这一次他们连赋税也不想交了,哪怕是当年造反的平南侯在西南的时候,每年的赋税也是分毫不少!”
他回头看了一眼大都督姬林,微微欠身:“大都督,朝廷恐怕要立刻动手收回西南了,大都督府可以调动天下兵马,您是大都督府的大都督,不能不问事,必须要跟我们一起去见一见陛下!”
姬林脸皮子抖了抖,他闷声道:“沈相,如果朝廷或者陛下有什么吩咐,派人送到大都督府就是了,大都督府不便参与政事。”
上一次禁军右营的调兵令,是他应沈宽所请,从大都督府开具的举荐,结果被李信大闹一番,尚书台又甩锅给了大都督府,弄得他这个刚做了几年的大都督里外不是人,差点就要滚回家养老了。
这件事至今让他心里还有些后怕,决心不跟这些大头书生打交道了,如李信所说,他是个武官,与文官厮混在一起,的确不太合适。
说罢,姬林就要转身离开。
姬林看了一眼这位宗室出身的大都督,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大都督,你也是辅臣,遇事退三分,如何对得起先帝的信任?”
大都督闷哼了一声。
“大都督府是调兵的,如果朝廷决定要打仗了,本督自然会去未央宫议事,商量怎么打。”
“至于要不要打,不关我的事。”
说罢,这位大都督头也不回的走远了。
沈宽有些忿忿的看了姬林一眼,怒道:“亏他还是大晋的宗室,先帝遗命的辅臣,居然这样不济事。”
他回头看向御史大夫严守拙,开口问道:“严司空司掌御史台,负责监察百官,不会也要临事缩一头罢?”
严守拙本来也不想参与这件事,等天子的态度明确之后再说,被沈宽这么一激,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我与沈相同去未央宫。”
“好!”
沈宽将手中的西南奏书,分了十几本给严守拙,两个老头子一人抱了十几本奏书,气冲冲的朝着未央宫去了。
沈宽如今主持政事,他想见还未亲政的皇帝,自然是随随便便的事情,元昭天子本来正在听讲师授课,听到沈宽来了之后,连课也不听了,直接换了衣服,在书房接见了两位辅臣。
两个老头子见了天子之后,先是把一堆奏书放在地上,然后下跪对天子行礼。
严守拙没有说话,但是沈宽却声音铿锵。
“陛下,西南诸州府,同时上书要求免赋三年,公然开始罢税了,此等行径,分明是在向陛下示威,向朝廷启衅!”
“靖安侯李信,出京不过数月,西南就有此大变,臣请陛下立刻派禁卫前往永州,拿李长安回京问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