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之白嘴角掠起一抹笑容,继续在宣纸上写着,对朱元璋而言是反文的‘策问’。
“……”
“洪武帝起于微末,看似最体恤百姓,实则对民也最为肤浅。”
“对天下之民,无天下之见。”
“洪武帝空有爱民之心,实无爱民之举,据天下为私有,假以爱民之举,行虐民之行。”
“视百官为长工,视万民为家奴。”
“……”
夏之白并未一味的抨击。
他参加科举,并不是为宣泄对当代的不满,也非是愣头青一般的义愤填膺,而是真切的想改变这个黑暗腐朽的社会,虽言辞中多有不敬,但更多的还是恨其不争,自甘堕落。
晌午。
会试第三场到点。
夏之白的‘策问’早就写完,也提早将考桌上的宣纸整理完毕,听到一声清脆的‘金’鸣响,便直接起身将试卷交到了门口收卷官手中,顺着大流出了文墀宫。
文墀宫外。
夏之白站定,回头看了一眼。
他嘴角扬起一抹自信笑容,坚定的道:“面壁十年图破壁,难酬蹈海亦英雄。”
“这一次。”
“定要在这浑浊世道闯一遭。”
夏之白回过头,看了眼四周,朝着贡院内自己居住的号舍走去。
会试考场是在文墀宫,而会试跟乡试一样,三天考一场,共三场,因而在这九天内,他们都只得待在官府安排的号舍里。
吃喝拉撒全在里面。
而且吃食这些还得自己准备。
官府并不提供。
如今三年一次的会试,已暂告一段落,后面的评卷也由不得他们,他们自是到了该离场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