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季寒冬。
屋内的炭盆依旧烧着,广陵王又饮了酒,觉得很是暖和,于是褪了一件外衣,却依旧乖巧地坐在床榻边发呆。
广陵王先前在难缠的应酬上被灌了几杯,回来的途中吹了吹风,也就清醒了些。
她早在上午就和杨修约定好晚上一起喝几杯他带来的佳酿,于是回到王府后就又与他小酌了几杯,酒是好酒,于是她贪了杯,还是来添碳火的佣人关心道“殿下今晚喝了不少酒,需不需要厨房做些醒酒汤?”杨修这才夺过案上的酒壶,广陵王的酒品很好,哪怕很想接着喝却也没有吵闹,只是在佣人收了餐案后乖巧地坐在床边发着呆。
杨修看了看有些可爱的广陵王,叫佣人煮碗醒酒汤后送过来,然后也坐在了她的旁边。
“喂,广陵王,你醉了?”
广陵王也转过头看他,不知道是房间温热还是酒精促使,她的脸颊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粉,看起来有些温驯地点了点头。
这是他们一起度过的第三个严冬了,杨修见过很多个模样的广陵王,见过狠厉、乖张、狡猾的她,也见过柔软、动情、撒娇时的她,可杨修依旧没有看够,他依旧会因为不同模样的她而心动。
他们就这么并肩而坐,广陵王有些懵懵地歪着头和他对视着,也不说话,杨修则是撑着下巴若有所思地想些什么,如果把广陵王比作一种动物,那么平日的广陵王像是一只狐狸,可现在又倒像是只狸奴,平时都是她像顺毛似的摸杨修的头给他,杨修想起平时把自己当狸奴笑着抚摸自己的广陵王,反过来揉了她发顶一把。
“唔...”
被摸头的广陵王依旧懵懵的,杨修看着这样的她低笑了一声,没打算逗她,于是讪讪地收了手,起身打算把她衣衫给她拢上。
“你平时伶牙俐齿的,现在闭了嘴还挺算——”杨修环过她的手臂,把落在榻上的外衫拉起时被抬头的广陵王衔起嘴唇,那是一个很轻的吻,不是一触即分,也并不缠绵,与很久之前杨修主动吻她时的一样,却更轻盈和炽热。
他没有闭眼,也没有躲开,如果是平日带着讨好意味地、无缘无故贴上来的吻,他都会傲娇一下,也许是出于跟醉鬼不计较或者是他从来没有睁眼接吻过的心理,他就那么感受着带着酒香温热的吻。
直到侍女敲门,相交的气息才缓缓分离。
醒酒汤被杨修吹凉,一勺一勺地喂进她的嘴里。
世人都知,弘农杨氏的公子性子傲而且还好赌,还开了家赌坊,也曾有过被杨彪派人把他从赌坊抬回去的事例;可自从袁夫人去世,又与广陵王情感更进一步后,他也开始收敛了些狂傲不术的性子,广陵王很忙,他也总在她批公文时在旁边无聊着待着,帮不到,有时看着她连着几天只睡几个时辰时会强制拉着她一起休息,后来他也开始向父亲学习处理方式,再到也可以忙着广陵王一二,从陪着变成陪伴。
可这三年他还是没学会怎么照顾人,广陵王其实也不擅长照顾人和哄人,她只会无意识地用撒娇来代替哄,杨修很吃这招,只是碍于性格总是傲娇的哼声,然后就当成无事发生的样子,他是很好哄的,只要广陵王服软,他就会被哄好。
杨修寻找到了脑中十几年前模糊的记忆,他的母亲还在世时照顾生病的他,是吹凉滚烫的药,然后一勺一勺喂进他的口中,于是他笨拙的照做了。
广陵王讨厌苦味是王府的人都知道,所以连醒酒汤都是带着些甜味的,于是很顺利的喂了大半碗。
杨修对酒并不是很感兴趣,只是陪着他爱的人小酌了两杯,并没有醉,不过他也尝到了醒酒汤的味道。
狐狸果然还是狐狸,稍微精神了一点就暴露了本性。
广陵王环着他的脖颈,与他接吻。
杨修躲了一下,把勺放下才回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