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的事彼此都没在翌日提起,之后他们把雪山每个景点看了个遍,直到周二下午,他们吃完饭回去路上碰到了警察。
警察们见着他们有说有笑,和谐相处的样子还有点愣,但仍是第一时间上前堵住了梁洲。
“你们不要碰他。”顾矜被拉到一旁,他挣开警察的手,急忙上前挡在梁洲面前,“我跟你们走,但你们不许抓他。”
警察更蒙圈了,仿佛他们才是劫走人的作案者。
站在最前面的领头人说:“顾矜,我们得知道怎么回事,你先别着急。”
“是我叫他带我来这儿的,不存在绑架和胁迫。”顾矜道,“我都成年了,还不能自己决定去哪儿吗?”
他神色警惕,情绪比较激动,而且一群人站在这儿影响别人做生意了,警察安抚他两句,接着让两个实习生去检查其他人手机,不允许群众留下视频,随后和他们一起进电梯,到房间里问话。
顾矜向他们说明前因后果,大意是他本来和母亲的关系不好,吵架了,所以离开前把她的联系方式拉黑,自己来了这里旅游,出院那天和梁洲约着一起来雪山。
听上去没有任何问题,主要是他都十八岁了,法律上确实管不着他自己去哪儿,不过这事儿引起舆论巨大,网民都开始猜顾矜被绑架了,当地警局为了找他,花费不少人力,现在得知这件事的真相如此简单,他们心情感到无语,最后教育了他两句,顾矜听话应下,只想让他快点闭嘴。
“总之家庭成员之间一定要及时沟通,咳,你知道错了就好。”领队人背着手,挺着啤酒肚转身,让下属放开梁洲,下一秒手机响了,他指了指厕所,“我先去打个电话,你们都先等着。”
看着他进厕所关上门,声音清晰地传出。
“……明白明白,我肯定会把他带去机场的。”他语气奉承,“行的,那钱……已经到账啦?哎呀不客气不客气……”
在场没有人听不明白这些话是什么意思,顾矜自然而然升起无力感,像是一只被束缚的动物在旁听着猎人要将它带去献给雇主。
里面的通话声很快断了,厕所门被推开,领队咳了咳他的老烟嗓:“那顾矜,你跟我们走吧,你妈要求带你回家看病。”
“看什么病?我没病。我有能力照顾好自己了,不需要她管我。”既然站在面前的不是顾芝林的手下,那么顾矜还想争取和梁洲多待一天,“我在上周已经出院了,旅游完我会回家的。”
“那不行,你要是之后犯病,走丢了怎么办?!”领队否决,态度奇怪。
顾矜拧起眉,反问:“你什么意思?”
“刚才你妈妈向我们提供了你的精神病人证明。”他说,“证明你的精神状态并不稳定,有自残倾向,为了你的生命安全,我们必须将你安全地带回你的监护人身边。”
“我没有病!你到底在说什么?”
“意思是你的人身自由受到监护人管控。”领队打开手机,将文件打开给顾矜看,上面白纸黑字写着顾矜的信息,公章下的的办理日期居然是昨天。
太荒谬了,顾矜气得浑身发抖,假若现在有把枪,他真的想把除了梁洲以外的人都毙掉,他说:“我连精神科看病记录都没有,这证件怎么来的?”
“你没有记录的话又怎么会有证呢?”领队不接他话,“我看你是事儿太多忘了自己看过病吧——如果你不愿意走,那我们有权利押着你走。毕竟你要是犯病上街杀人,我们就成放走杀人犯的罪人了。”
“张警官,警察抓贼也得讲证据,你看到我杀人了?”顾矜向前一步俯视他,眼眶通红,但领队无所谓他的态度,视线越过他看向下属,“给他戴手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