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姑娘,不瞒你说,这场地我已经转租给别人了,今天就是来通知你,下个月必须搬走。”

    苏苏拿着厂房租赁合同,说道:“严老板,你看,咱们的合同还没到期呢,还有半年,怎么就让我们搬走呢。”

    严老板胖嘟嘟的身体,喘着粗气,腋下夹着一个黑色公文包,将烟头扔在地上,鞋尖碾碎了烟头,“我说苏姑娘啊,你这租金已经欠一个月了,也就看在你父母之前的面子上,我让你缓些时日,上个月我催的时候,你可是说要把租金补上的,你补上了吗?”

    “这不是行情不景气,修船的人也不多。”

    “苏姑娘,困难谁都有,谁家没有一本难念的经啊!你别和我说,我就一句话,搬走,赶紧的,我把丑话说前面,下个月,你要是还没搬走,也没有补上租金,你这些机器,什么马达,什么漆的,我都卖了,抵租子,我已经够好的了,你别不识好人心!”

    说完,严老板撅着他的大屁股,晃晃悠悠地走出修船厂的大门。

    苏苏站在码头边上,一股机油味弥漫在空气中,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这是她父母留给他们最后的东西了,苏式修船厂。

    父母因病相继离世,苏苏和她的弟弟相依为命,靠着这家修船厂勉强度日,给街坊邻居们修船,可是自从来了两家规模较大的修船厂之后,她家的生意就越来越差,十几名老工人也被挖了过去。

    对方为了抢占市场,低价竞争,甚至免费修船,免费更换马达,这让苏苏家的生意一落千丈,苦不堪言。

    苏苏叹息道:“看来不得不把这修船厂卖掉了。”

    苏苏的弟弟苏明,小时候生了病,从那以后就说不出话,除了和苏苏交流,其他人他都是躲着,不过听力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他对修船有极高的天赋,再难修的船也能被他修好,而且酷爱改装,几乎每时每刻都沉溺于此。

    苏明摆着手,拼命比画着,“不,不行,姐姐,这是爸爸妈妈,最后的念想了,我,我不想丢掉,求你了,姐姐,想想办法。”

    苏苏眼底瞬间湿润,她抓住弟弟的手,哽咽道:“我再想想办法,你放心。”

    苏明用力的点点头!转而给船体继续刷漆去了。

    苏苏嘴上这么说,可是心里完全没有底,除了把修船厂低价出售,她没有其他任何办法,因为银行的贷款也快到期了。

    苏苏愁云莫展,正在这时,进来一名男子,身着锦衣华服,气质非凡,翩翩公子。

    苏苏心道,这年头,汉服已经这么普及了?他这身汉服,看那做工,价格绝对不菲,只是,穿成这样,来我这修船厂做什么?

    苏苏迎上去,“请问先生,你有什么事吗?”

    来人盯着苏苏,又谨慎地环视了四周,“你这里真的修船?”

    “对!你是要配零件还是需要我们登门修理?我们可以帮您仔细检查一下,然后把维修清单给你列出来。”苏苏说道。

    即使这修船厂要卖出,她也要稳妥地做完最后一笔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