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务之急是严防死守千机楼的人渗透进来,虽然他们是冲着顾瑾玉来的,但我总担心你被他们发现,你不知道他们手段多猎奇,要是得知你就是当年那个丢了的药人……”
顾小灯安慰他:“我溺个水溺了七年,岁数对不上,不会的。”
张等晴冷静了下来,抬头看他一眼,松了口气。
顾小灯这下算是明白周围的暗卫怎么多了,又问:“哥,那你知道世子哥跟瑾玉接下来打算做什么吗?”
张等晴眼睛一亮,嗯哼一声,语调上扬,立即逮住机会挑拨离间:“那混蛋每天晚上回来难道就只管啃着你睡觉,正儿八经的事不透个风吗?你看看你看看,这种只会拱人的山猪有什么好?踹了他吧!”
顾小灯瞬间被他逗笑了:“好好好,今晚就踹,让那山猪回他的山里。”
他如此配合,张等晴反倒没辙,悻悻地闷了口饭:“我只知道顾平瀚大概忙活的,不是到处检阅军队,就是疏浚水陆两道,囤资建驿站,又要把阳川下游的十来座主要城池连成一张网,三头六臂都有的忙。我还想问你呢,顾瑾玉就没说过怎么做掉千机楼?一句也没有?”
顾小灯想了想,把碗里最后一口热粥喝完:“确实很少,他闭口不提的,无非是自己都觉得没把握。之前在南境的南安城,两族四姓聚在一起,乱得尘土飞扬,隶属顾家的军队只有五弟带去的五千精骑,那时候他都觉得没那么危险,往我手心里一笔一划地写他的预想,那些设想的局面在后面也成真了。”
他看了眼虚掩的窗外,揉了揉后颈:“他可能是想进一趟千机楼,还没想好怎么跟我说。”
说着他看向怔忡的张等晴:“哥,你小时候和老爹被那千机楼抓去,你还记得那地方的样子吗?没准过一阵子,顾瑾玉就去找你打听了。”
张等晴有些犹豫,欲言又止:“那你还记得吗?”
顾小灯把头摇成拨浪鼓:“七岁前的记忆我实在想不起来。小时候偶尔做梦,会梦见我娘在梦里喊我,很亲切温柔的。直到前阵子进了南境千山的万泉山,穿过那里的一片蛊卵大雾,突然就被勾出了不少瘆人的记忆片段,零零碎碎的,之后就常做噩梦了。”
张等晴又去摸他脑袋,好一会儿才吭声:“哥其实……也记不太清了。”
顾小灯看得出来他说了谎,心里相信事出有因,于是并不多问。
他倒是有些想问千机楼的手段猎奇到什么程度,吃完午饭好奇问起,张等晴瞄了他好几眼:“你打听这个做啥子?我要是说了,你可别把午饭吐出来,不说。”
顾小灯后脖子发毛:“我不会的!你等我一下。”
说罢他溜溜达达地出去,没一会把小配牵了进来,抱住那尾巴要摇上天的毛
()绒绒大狗,仰着双比狗崽还温润明亮的眼睛,就这么亮晶晶地望过来。
张等晴光是看着他,都觉心软得一塌糊涂,笑道:“好吧,好吧,我想一下,说点儿不倒胃口的。”
两刻钟后,顾小灯一手搂着小配,一手端个小盆,生无可恋地干呕。
张等晴顺顺他后背,又顺顺小配:“哎呀呀,早知道就不跟你讲了。”
顾小灯满脑子都是听来的残肢断骸,脸上好似扣了个痛苦面具。
多的不提,张等晴讲到了千机楼里有不少鬼刀手,极其精通易容。他刚开始听时心里想到了苏明雅,料想再精通的易容恐怕也比不过苏家,谁知千机楼的易容料子和苏家根本不同,他们用的是人/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