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魏达功这口气,金哲在暗暗吃惊的同时,也听出一番别样的味道。
他心里明白,肯定是路北方这小子,得罪魏达功了。
就在跟魏达功通话的当天下午,市委书记金哲,特意将路北方从绿谷县叫到了他办公室。
他先给路北方泡了一杯茶,然后漫不经心,坐在路北方身边道:“北方,现在省国土厅在找你们绿谷县麻烦之事,你肯定知道了吧?”
“知道!这地,是以前我班子留下来的,我们确实没有招到好的工业企业入驻!因此闲置了二年多……就这么个事,他要调查我们,我们也没办法。”
“今天下午,为这件事情,我给魏达功打过电话,听他的语气,好像他对你很有情绪!是不是他们上次来绿谷县,你怠慢了他?”金哲再问话道。
“得罪他?”路北方张大了嘴巴回答道:“金书记,我怎么可能得罪他呢?我与他无怨无仇,没有必要得罪他!而且……您也应当知道,我这脾气虽然不好,但人情世故,还是懂的。他是省里下来的领导,知晓他要来,我们绿谷县还特意开了个会,定了几个人来招待他!而且,他们走的时候,我还特意要县委办刘兰芳给他们装了些绿谷县的特产。虽然这东西不值钱,但也代表我们的心意!……整个过程,真的丝毫没有怠慢他!”
“那,奇怪了?!听他那语气,就是在绿谷受了委屈!”
路北方看着金哲挠头的样子,在脑中细细琢磨一阵,想着那天郭南方出场的场景,路北方恍然一悟,这才小声凑近金哲道:“若说起来,倒有件事,可能得罪了他。”
“什么事?”
“当天午宴的时候,他邀来了两位亲戚一起过来。想不到,这魏达功的亲戚,就是牵涉到我们绿谷县常务副县长刘坤一案的行贿人郭南方!也就是咱们现拆迁的化纤厂原法人!他暗中嗦使代理人将化纤厂买下来,准备向政府索要二个亿的拆迁款……现在,此人已经被我双规抓起来了!”
听路北方这样说,金哲一拍大腿道:“啊?……原来这样啊!若是这样,这事儿不就清楚了吗?魏达功前一次来绿谷县,就是给他亲戚郭南方站台的,还不就是想让你给他面子,别拘留他亲戚。现在好了,你将他亲戚送进了监狱,他肯定怀恨在心,现在,是故意利用手中的权利,来查处绿谷县的问题,实则,就是拿捏你路北方。”
路北方稍一沉思,也悟透了其中的道理。
但是,路北方还是依然坚持自己观点,对市委书记金哲道:“金书记,我不能因为郭南方是省国土厅魏厅长的亲戚,就将他行贿和贱卖国有资产这事儿给忽略了。他郭南方是魏厅长的亲戚不假,但违反法律也是真的!若我们绿谷县对这件事情置之不理,放他人一马,我觉得,这事儿就有点过份了!”
听闻路北方这话,金哲迟愣了一会,再道:“那问题是,他现在穷追不舍,查你绿谷县的事情,你怎么办?”
“对这事!我也不能怎么办!现在绿谷县闲置工业用地,这是事实,他爱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那是他的自由,也是他的权利。”
见路北方如此执拗,犟得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市委书记金哲只得站起来,他顺手将桌上没有抽完的烟屁股含在嘴里,边踱步边朝路北方道:“北方啊……我知道你想法!你觉得绿谷县现在闲置下来的千余亩工业用地,是上一届县委县政府拿下的土地,也是上一届领导班子引进项目失败而导致放在那里的。现在他们省厅里来查这事,对你来说,太无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