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徐慧指尖流出的血不如以前那般发黑后，周太医再次为徐慧把脉，这次他的脸色缓和了不少。
“如何？”李世民又问。
“回陛下，臣已经能确定徐婕妤所中之毒有三，幸而毒气未曾攻心。其中有两方毒是为慢性，只有一种是能快速致命的，不过因为有其他两方毒的综合反而让这致命之毒发作缓慢下来，不然徐婕妤不可能抗得了那么长时间。不过这事三样毒混合后也使得这毒复杂起来，又形成了新的毒。现如今既已确定徐婕妤所中之毒有哪些，臣立马开解毒汤药逼出毒素，但因徐婕妤所中之毒复杂，不过徐婕妤这次得好好养上一段时日才能完全清除体内毒素。”周太医躬身回道。
听了这话李世民安心了些，调养时间长些问题不大，只要人无事便好，“那朕就将徐婕妤交给你了，务必清除她体内所有毒素，保证她的身体恢复从前那般康健。若是需要任何调养身体的名贵药材，你去同王德说一声便是。”
周太医道，“是，臣领旨。”
徐慧被喂下解毒汤药后又呕出一口毒血，不过她的脸色不再如之前惨白中泛着青紫。眼见徐慧面色缓和了不少，李世民才想起未曾找到毒源，若是一直未找出，便会让徐慧继续反复中毒，“周太医检查一下徐婕妤身上佩戴之物，看看能否发现这些毒是我从何而来。若是徐婕妤身上没发现，那你一会儿便去承香殿仔细检查一遍，务必找出毒源。”
文娘把徐慧身上所佩戴的珠花头饰、手绢、香球以及那把面扇一一递给周太医检查。
最后，周太医拿着面扇道，“禀陛下，这弗菻面扇正是让徐婕妤中毒之物。臣发现这面扇上涂摸了徐婕妤所中的三种毒，这些毒是从皮肤渗入进去的，万幸的是因为没有直接入口，所以见效便缓慢了许多，也万幸徐婕妤未曾饮酒，不然也会催发毒素加快流动。”
听到周太医的话，武如意愣住了，她不可置信道，“怎么会这样？这把面扇是我送给徐姐姐的。”
李世民与殷德妃皆诧异的看向武如意，殷德妃是没想到这件事也与武如意扯上了关系。李世民则不认为武如意没有做这事的缘由，不过事情尚未清晰他也不好妄下定论。
“你和徐婕妤关系亲近，本宫相信此事应该与你无关。”杨淑妃的声音突然响起，“臣妾拜见陛下。”
“免礼。”李世民顺手扶起杨淑妃。
他看着杨淑妃问道，“你为何能肯定此事无武才人无关？”杨淑妃不知道徐慧身中三种毒，以为只有自己下的那一种，而面扇是她赠与武如意的事瞒不住，与其瞒着不若大大方方的说出来，这反而会降低她的嫌疑，她才能更好的化被动为主动。
“娘娘这话是什么意思？”武如意也不解杨淑妃为何会如此相信她。
杨淑妃在弗菻面扇里下毒本是想杀了武如意，嫁祸韦贵妃。没成想反倒害了徐慧，为了洗脱嫌疑，她道，“陛下，此面扇是臣妾赠予武才人的，但最开始这面扇并非臣妾所有，而是朝会前贵妃姐姐送与臣妾的。不过之前臣妾一直收着未曾用过，那日臣妾让妃嫔们去贤灵宫挑选布料时才第一次拿出来。臣妾见武才人喜欢，便又将此扇转赠武才人。也许此扇是在臣妾赠与武才人以后，被人下毒，也可能……在臣妾赠与武才人时，它已经是把毒扇了。”
话说到这里就差不多了，再说下去行为就太过明显了。她虽没明说下毒一事与韦贵妃有关，但话里的意思又直指韦贵妃。
殷德妃只看着杨淑妃没说话，她不觉得杨淑妃说的都是真话。毕竟这面扇上可不止一种毒，若是只有一种说是韦贵妃做的还有可能。但若是有三种就太过匪夷所思了，韦贵妃既然已经下过毒了，实在没必要画蛇添足的再加两种。
李世民只看着杨淑妃没说话，他的想法与殷德妃一样，都觉得既然韦贵妃已经下过毒了，没必要画蛇添足的再下其余两种。
武如意听了杨淑妃这番话后，喃喃道，“琴弦被换，徐姐姐中毒，这一切的事怎么看都不像巧合。”
听到武如意提起琴弦一事，殷德妃心头一跳，然后垂眸不语，这个时候多说多错。
而杨淑妃见武如意往她引导的方向去想心里很满意，这些事由武如意说出口更好，至少比起由她来说更让李世民相信。若是韦贵妃因此受罚那要报复的是武如意，若是韦贵妃没有受罚，要找麻烦也与她无关。
不过见李世民一直没说话，杨淑妃拿不准李世民到底如何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