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执迷不悟的胡善祥,胡尚仪抬起手想打醒她。
可看到胡善祥用那不屈服的目光清凌凌的看着她时,不知为何她突然打不下去了。
胡尚仪无力的垂下右手道:“罢了,你想去就去罢,我知道劝不了你了。以后你是主我是奴,碰见了就只当不认识,还有以后别再叫我姑姑了,我担不起。”
对于胡善祥的决定,胡尚仪做很多,也说了很多。却依然阻止不了胡善祥想要成为太孙妃的想法。这里面虽她有着私心,却也有她对胡善祥的真心。看着转过身背对着她的胡尚仪,胡善祥道:“姑姑,我不否认我有自己的私心,可我想要废除殉葬制度是真;修改男子单方面休妻或无故殴打妻女却无罪这些不合理的规则,亦是真的。被休弃的女子能有什么好下场等着她们呢!”,说到这儿,她停顿了一下,语调带着些悲凉,却也切齿:“同样的,丈夫死后,女人守节终身不再另嫁被认为是贞洁烈妇,稍不留意者与其他男子有所接触哪怕是说句话,都会背负骂名更有甚者是会丢命的。甚至以贞洁牌坊来嘉奖守寡的贞洁妇女,这是畸形的,扭曲的要求。寡妇再嫁与否取决于自己的想法,凭什么让别人来强制要求。还有要求女子裹小脚那丧心病狂的规定,我们是人,不是谁的玩物,不该被如此残忍对待。”
看着有所动容却依旧回执不愿转身的胡尚仪,她不再强求:“姑姑,也许您觉得我痴人说梦话,可是不做,永远也不知道能不能做到。也许我终其一生都做不到,可是没关系,我还有儿子,儿子还会生孙子,我相信总有一天我的想法会得以实现。既然姑姑不愿认同,我亦不想连累姑姑,以后我会找个好地方给姑姑养老的。”
说完自己的要说的话,胡善祥深深看了眼胡尚仪,转身离开。
待胡善祥离开后,胡尚仪才转身看着那紧闭的大门,好似能透过朱红色的大门缝隙看到胡善祥坚定的背影。
东宫里,太子妃正和孙若微聊着天,问起孙若微和朱瞻基相识的经过,朱瞻基担心屋里的情况,想让朱高炽进屋看看情况。
太子妃此时正叮嘱着孙若微婚后要注意的事项,两人聊完了天,朱高炽和朱瞻基两人还在互相推搡着。见太子妃出来了,赶紧站好,太子妃也不说破两人。
胡善祥靠在软榻上,拿着八宝纹铜镜细细看被汉王打伤的地方。她抬手轻轻抚摸脸上泛着青红的伤痕,又看到了手上包扎着的白布,眼里泛着微不可见的凉意。心眉跪在榻前给她按摩着挣扎时弄伤的腿,按到大腿时,她没忍住痛呼道:“嘶,疼,疼,你轻点,想要我的命么?”
心眉见状,换个位置道:“行了,我知道了,你可真是越来越娇气了。疼你就忍着点。”理了理胡善祥朱红色的衣袍,叹了口气继续道:“别人往上爬吧,费心费力。你倒好,还被揍了一顿。”
胡善祥也没解释她身上的伤不是胡尚仪打的,不过她移开盯着铜镜的眼睛,瞟了一眼心眉,缓缓道:“谁说的?”
心眉专心按着腿,没注意胡善祥眼里一闪而过的寒光,“我说的,别人不知道,你别一惊一乍的。”
胡善祥拿开挡着脸的铜镜,似笑非笑的问:“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心眉自得的扬了扬眉:“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儿吗?你可骗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