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赵祯这话,曹丹姝没有任何反应。一旁的苗心禾心里却忍不住吐槽,这赵祯真的是不该心软时心软,不该倔强是倔强。这绫儿就算没参与谋逆,可这后宫侍女私通禁军的罪名却是板上钉钉的,他就这么轻轻放过,以后这后宫还要不要规矩了。还好她不是皇后,不然得被赵祯这些奇葩行为给弄得忍不住弑君。
苗心禾没说话,可不代表张妼晗不说,所以在赵祯说完后,张妼晗接口道,“官家说的对,再说了,臣妾可不信她能在皇后眼皮子底下与侍卫暗通款曲,说不定是皇后放任罢了,其中为了什么目的只有皇后自己知道。皇后一再坚持要处死这侍女谁知道是不是想要毁灭人证呢!待臣妾回去也要彻查翔鸾阁的内侍宫人,不然……”“妼晗,朕与皇后在处置坤宁殿的宫人,不干翔鸾阁的事。”虽然赵祯嘴上是这么说,可张妼晗的话却让他心里种下了怀疑的种子,脑海里闪过种种念头。不过他见两人之间火药味甚重,便不动声色的让张茂则送张妼晗回翔鸾阁。
看着不满的张妼晗,赵祯叹道,“你身体不好,回去后好好休息,我与皇后会安排太医去翔鸾阁。”
张妼晗拉着脸陡然起身,走到赵祯两步开外的距离后,朝着赵祯福身行礼。待她起身后,冷然道,“既然官家发话了,臣妾自然遵循。不过臣妾还有一些话不吐不来,谁都知道皇后极重规矩,能在皇后眼皮底下与侍卫私通,除了皇后默许臣妾便想不出其他法子。若是皇后默许的,那皇后究竟想做什么,今晚之事便有待商榷了。臣妾一心只有官家,只在乎官家安危,所以臣妾都斗胆说了这话,还请官家仔细思量。皇后执意处死绫儿到底是不是想杀人灭口。”曹丹姝见张妼晗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把她扯进谋逆之事,再也忍不住冷凝着张妼晗,沉声怒斥,“张娘子你不要信口雌黄、含血喷人,我为何要默许绫儿私通,还有好端端的我为何要做这谋逆大罪,这与我有何好处?”
“谁知道皇后心里在想些什么,或许是不满福安公主的婚事呢?”张妼晗随口嘲讽。
虽然谋逆一事与曹丹姝无关,可不满赵祯为赵懿安赐婚是真。
听到张妼晗这话,赵懿安便忍不住指责道,“张娘子只是嫔御,我孃孃是国朝的皇后,你以下犯上目无尊卑,又空口白牙的想要冤枉一国之后,可见其心可诛。”说着,她跪下拉着赵祯的衣摆泣道,“请爹爹为孃孃做主。”她本就厌恶李玮,如今张妼晗提到她与李玮的婚事踩到了她的痛点,她也顾不得她是晚辈不可顶撞长辈一事。
看着箭弩拔张的三人,赵祯很是头疼。苗心禾就喜欢看这样的场景,谁让赵祯既没能力处理这些事,又管不住自己不合时宜的心软。
见张妼晗的作用已经发挥了,苗心禾不想事情扯远了,于是好心的为赵祯打圆场,“张娘子是个什么性子我们都知道,虽她无凭无据便要冤枉皇后娘娘不对,可看在她一心为官家着想便轻饶了吧!茂则,你送张娘子回翔鸾阁去吧!”
有了台阶赵祯赶紧就道,“照顾好张娘子。”
“是。”张茂则躬身应下。
张妼晗奇怪的看了眼苗心禾,然后转身离开坤宁殿。
赵懿安愤恨的看着张妼晗的背影,不满她就这么轻松的离开了。想到是苗心禾帮的忙,她狠狠的瞪了眼苗心禾,而苗心禾只回以淡淡的微笑。
看到苗心禾的神情,赵懿安愣了愣,她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便悻悻地转首。
曹丹姝怕赵懿安一会儿又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惹赵祯厌烦与怀疑,便对缳儿道,“缳儿,夜深了送公主回去歇息吧!”
赵懿安不愿离开,她怕苗心禾也针对曹丹姝,便撒娇道,“孃孃,我……”
“乖,听话,去休息吧!”曹丹姝慈爱又坚定的看着赵懿安。
见自己撒娇没用,也知道曹丹姝是真的不想她留在这儿,赵懿安只得不情不愿的行礼离开。
连赵懿安也离开了,最兴来知道作为晚辈他也不好继续待在这里,便也朝着赵祯道,“爹爹与孃孃还有事处理,那儿子就先回去了。”
赵祯颔首,叮嘱道,“路上小心些,”然后他又看着梁怀吉道,“好好照顾二皇子,多带几个小黄门伺候着。”
“是。”梁怀吉躬身领命。最兴来看了眼苗心禾,便带着梁怀吉与几个小内侍也离开了坤宁殿。
最兴来刚走,杨怀敏带着人来了,“启禀官家,臣在几个侍卫的处所中查看了一番,并没有找到有关谋逆的明确信件,只不过在颜秀的处所找到了坤宁宫的物件,这些物什里是否存有暗传的信息,臣便不知了。”赵祯接过杨怀敏呈上的小包袱,并未立即打开。杨怀敏看了看赵祯,继续道,“臣领着皇城司的人四处搜寻那王胜,可并未发现任何踪影,就好似突然之间在宫苑里消失了一般。所以臣怀疑有人接应王胜,不然他不会无故消失。”这几人是杨怀敏与夏竦安排的,他原本想利用职务之便提前找到王胜好灭口。可谁知他搜寻了许久都未见王胜的身影,他心里很不安,害怕王胜被旁人救走而后知道他是主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