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我和恒王,还有长柏舅兄,”梁晗蹙了蹙眉,担忧道:“舅兄是个文人,也不知他能不能吃得消连夜纵马赶路。”
墨兰轻轻挑眉,淡笑道,“或许你们可以兵分两路,你与恒王骑马悄悄赶路前往,二哥哥坐马车走官道去,还可以干扰其他人的视线。若是真有人想要动手阻拦你们,等他们发现马车这边只有二哥哥,在想回头你找你和恒王时,也晚了。”
“只是如此的话,那大舅兄不就危险了吗?”梁晗道。
“这只是以防万一的情况,到底会不会有人这么做还不一定呢!”墨兰剪矮松的手歪了歪,多剪了一截枝桠,她有些可惜的捡起松枝,这盆景算是被她剪废了。搁下手里的剪刀,她转身在丫鬟端来的铜盆中洗了手,边擦手边道,“再说了,他们的目标是恒王,又不是二哥哥,不会将二哥哥如何的,顶多就是先暗中观察几日,等确定了恒王不在马车这路人马里,也不会浪费时间去伏击二哥哥,只会赶紧调转马头,转换路线去追恒王,二哥哥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梁晗见她白皙细长的手指在柔软的丝帕上擦拭着,觉得这双手无比的诱惑,他愣了愣才道:“你说的没错,我这就去与恒王和舅兄商议,晚饭不用等我,我可能回来得要晚些。”
墨兰点点头,把丝帕放回托盘中,示意丫鬟退下,转头对梁晗笑道:“知道了,我一会儿就给你收拾好行李,常用的药丸也给你备上,一路可要注意安全,我和孩子等你平安归来。”
梁晗走到她旁边,在她腮边偷了一个香才道:“我的墨儿最是体贴周全了。”
墨兰伸出两根手指把梁晗的脸拨开一些,又斜飞了一个媚眼给对方,一个转身,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抬着下巴轻笑出声,“官人还不快去。”
梁晗被这个举动勾得心痒痒,但想到还有事要办,便深深呼了一口气,忍下了心里的旖念,“我先去恒王府了,晚上记得等我回来,别自己先睡了。”
墨兰没说话,只端起青花白瓷盏遮住半边脸颊,笑意盈盈的偏头看着梁晗。
梁晗恰好看到这个眼神,心里又是一痒,深深看了她一眼,无奈的叹息一声,才不舍的移开视线,转身而去。
第二日天蒙蒙亮,恒王与梁晗等一行人就打马离开了汴京。
……
闲置在家的沈从兴整日郁郁寡欢,可他也知道自己之前没把事情处理好才惹出一堆事,官家恼怒他也正常。为了开解沈从兴,小段将军和耿将军硬拉着顾廷烨去了广云台,说是要宽慰沈从兴,顾廷烨也只好让人和明兰说一声。
顾廷烨和广云台的魏行首认识,他旁敲侧击地诉起了苦,他喜欢明兰一切发自真心的话,而不是单单只为了她的侯爷。他在与魏行首诉苦时,不知不觉就说穿帮了,魏行首却早就知道他说的是明兰。
沈从兴吃了不少酒来,便吐槽起来,说这谁家大娘子有顾廷烨家的贤惠呢!哪里像他家里的高氏,性子高傲又小性,从前是与小邹氏争锋相对,如今没了小邹氏横在两人之间了,又日日对他冷着脸,他都已经赔小心道不是了,还是不理他,若不是知道与高家联姻对官家的重要,他才不想继续‘热脸贴冷屁股’呢!
顾廷烨赶紧叫沈从兴慎言,当心隔墙有耳,此话若是不小心传了出去,恐又惹来是非。顾廷烨又把话拉了回来,说起了他对明兰的想法,他说自己不愿看到明兰端着一个合格主母的模样,这让他觉得不真实,也很冰冷,他只想要一个真人,一个与她交心,会哭会闹,会吃醋的真实的明兰。他反而有些淡淡的羡慕那些会吃醋,会哭闹,会与自己官人吵闹的妻子。
说着说着几人发现小段将军不见了,原来是上去睡下了。几人八卦万分上了楼,打开门发现小段将军的旁边睡着一个曼妙女子,顾廷烨忙关上门。喝完酒,顾廷烨和沈从兴醉醺醺地走在街上,说着在禹州多么快活。
顾廷烨睡在了沈从兴处,一早却突然被沈从兴叫醒,说是小段将军出事了。顾廷烨让石头回去与明兰说一声,免得明兰担心,与沈从兴连忙赶了过去。
一渔女跪在开封府尹面前求公道,称自己是去给广云台送东西的,谁想却被小段将军玷污了,又准确无误地说出了小段后背的刀疤。
小段将军气得险些打了她,被顾廷烨等人拉着走了。小段将军断定自己没有做出这种事情,众人合计一番也觉得这事儿有蹊跷,只是如今还得静静等待后续的查明。
顾廷烨与沈从兴回了沈府,明兰在接到石头的传话后也来了沈府等消息,高大娘子作为沈府的主母自然要出来招待,哪怕她对此事不感兴趣。顾沈两人回来时正好是吃饭的时辰,于是明兰夫妻留在沈府用饭,四人用饭时,沈从兴与顾廷烨纷纷为小段将军惋惜,他本马上要去议亲了的。说着说着明兰突然道若是渔女自尽了,他们便更说不清楚了。顾廷烨闻言忙让石头去看好那渔女,可到了地方却发现那渔女已经上吊自尽了,她那丈夫在一旁哭天喊地的。
高大娘子对此并不关心,只沉默的用着饭,另外三人却在讨论此事,觉得很是蹊跷,看来是有人设局且对方必定下了血本,这事只怕是不能善了。回府路上盛明兰与顾廷烨才得知,耿将军也被气的瘫在床上了。官家又在宫里那单独开辟出来的田里种麦子,刘贵妃在一旁嚼舌根,说着顾廷烨如何如何有心计,她见官家虽顿了顿,却似是并不相信,又接着说起了明兰如何如何,说明兰曾和齐衡勾勾搭搭的,实在可恶。刘贵妃虽然看不出官家在想什么,不过看官家却也没恼,于是接着暗指恒王与顾廷烨、梁晗、盛长柏等结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