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袁大奶奶赶紧扶住婆婆,尖声道:“亲家姑奶奶,你这是什么话,难不成弟妹有个好歹,便都是我们的过错?”
谁知如兰一脸理所当然:“那是自然!反正我姐姐若有个不好,定然是你们婆媳欺负她。你看看你们两个,吃的这么白胖,下巴都两层了,若你真待我姐姐好,应当是照看她照看的也消瘦了才对!”
墨兰与明兰皆笑得开怀,遇见这么不讲理的人,王大娘子又不加制止,袁大奶奶也只好哑然,暗摸下自己的双下巴,羞愤难言的转身低头坐下。
华兰不想闹得太难看,虚弱无力道:“如儿,别说了……”这时,袁夫人缓过气来,厉声道:“你们盛家姑娘金贵,咱们袁家伺候不起,不过赶紧接回去罢!”
众人见事至此,知道不好,纷纷劝了起来,叫袁夫人消消气,袁夫人却冷着一张脸拿乔,华兰又气又急。
墨兰冰冷的盯着袁夫人,语气冷硬道:“袁夫人可把说明白了,什么叫‘接回去’?袁夫人可是要出具休书?”
袁夫人做梦也料不到盛家人居然敢直接质问回来,还当盛家会说几句好话,然后下了台阶了事,她一时噎住了,说是也不好,说不是又下不了面子。
随后,明兰微眯眼睛,目光凌厉,一字一句缓缓道:“亲家夫人把话说清楚了,是不是要休妻!”
以盛家如今的声势,虽比上不足,比袁家却是有余的;尤其是盛家几个女儿嫁的都好,娶的两个媳妇那也是世家望族,这些袁夫人心知肚明,倘若华兰前脚被休出门,自己后脚恐怕也是要被赶出去的,于是,她忿忿的转过头去,不说话了。
章姨妈一瞧不对,连忙上来打圆场:“亲家姑奶奶说什么气话呢,我老姐姐的意思,不过是叫外甥媳妇回娘家养养身子,也能好好调理不是?”
“原来如此。”墨兰目中轻蔑,轻笑,“倒是我误会了。”
明兰起身慢慢走过去,一边拉着气鼓鼓的如兰坐下,一边温雅微笑道:“各位夫人娘子,莫怪我这姐姐说话无状,她最是心直口快的,心里有什么纳闷都藏不住的。”
明兰如今是钦封正二品诰命,在座妇人中数她位份最高,众女眷只有巴结,哪有质疑的,有几个还凑着笑道‘是呀是呀’;看得袁夫人气呼呼的背过身子去。明兰又浅笑道:“也怪不得我五姐姐胡乱猜测,奈何也太巧了,每每我大姐姐怀身子时,总有些故事要生出来。知道的会说‘真是巧了’,不知道的还当亲家伯母特意刻薄我大姐姐,偏心自己外甥女呢!不过咱们自己人是知道的,亲家伯母定然不会这样!”
就算婆婆是无意之过,媳妇几次都在孕期出事后,也当主意当心了,哪有这么上赶着找事的。袁夫人气的胸膛一起一伏,心口几欲炸开,偏又说不出什么;周围女眷们,或冷漠,或嘲笑,种种目光射来,她更是要气晕过去了。
“亲家姑奶奶们果然都是伶牙俐齿之辈,”缓了缓,袁夫人恨声讽刺道,“娶了你们盛家闺女的,可真福气!”
明兰笑眯眯道:“不敢当,我不过是照实说罢了。倘若晚辈有什么言语不妥的,请亲家伯母莫要怪罪,指明出来便是,晚辈下回一定改!”
“你……”袁夫人气结。墨兰抬手捂嘴笑了笑,接口道:“既然袁夫人夸我们盛家闺女有福,那我们就厚着脸皮认下了,这不认也不行呀,明眼人都知道我盛家闺女确实是有福气的呀!您看哪,我呢虽只是永昌伯府的六儿媳,官人也不能袭爵,但架不住我福气好又旺夫,与官人成亲后,他的仕途平步青云般的稳步往上走,这才多久呀,他就与大姐夫官品一样了,如今不仅是副都指挥使,还是恒王的心腹;您在看看我五妹妹,嫁的那可是清流与勛贵代表的杨家,杨伯父桃李众多,而我那五妹夫的调令也下来了,日后的前途自是不必多说;还有我六妹妹,嫁给顾将军的时候,顾将军还是从三品,这才多久啊,就升到了正二品,这细数下来,谁还不知道我盛家姑娘都是有福之人哪!这福气要是不好,也不能如此旺夫不是?”
“那你大姐姐你怎么不说?”袁大奶奶觉得自己找到了突破口,赶紧讽刺一句。
墨兰脸上的笑意一下就收了起来,转而变成了忧愁,幽幽一叹,“袁大奶奶这话说的,说起这个就要问问你们袁家了,你们究竟对我大姐姐做了什么,才让我们盛家姑娘的福气没有旺到你袁家和大姐夫?都说家和万事兴,家和这万事才兴旺,你们一天天的没事找事,闹得鸡犬不宁,又哪里会兴旺?所以,你们袁家究竟为何没这个福气是因为什么,还用我挑明吗?你们怎么不在自己身上找找原因呢?你们娶了我大姐姐这么个有福气的人,不好好爱护她,还处处刻薄她,你们怎么配得我大姐姐的福气兴旺袁家呢?袁夫人与袁大奶奶,觉得我说的可对?”
袁夫人闻言脸色犹如吃了苍蝇一般难看,她声音拔高几分,尖利的讽刺道:“今日我用算是见识到了,你们盛家闺女一个个的果然伶牙俐齿,又会胡搅蛮缠,真是有娘生没娘养,没教养。”袁夫人有些失去理智。